“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会胡诌两句打油诗,也敢混进咱们文会里头来卖弄?”
某位酸儒忍无可忍地一声大喝,颤抖着手直直指向苏锦鸾,仿佛受到莫大侮辱。
“别以为你瞎蒙上两个对子,就真能抢个才女的名头!你起码得有苏二小姐的功底,才有资格出言不逊!简直岂有此理,气煞老夫也!”
其余那些才被苏锦鸾指着鼻子嘲过的才子面面相觑,没敢贸贸然出言力挺,但都下意识往后站了站,隐隐将苏锦鸾三人暴露出来,以示不屑为伍。
芳草愤愤不平嘀咕:
“什么啊,我家小姐写的诗多好听,连我这样没读过书的丫头都觉得很有道理,再听上两遍都会背了,凭什么你们说不好就不好?我还觉得你们那些诗啊词的拗口,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呢。”
芳草不小心开了地图炮,引起对面齐唰唰敌视的目光。
苏瑾沫适时从李念身后出来,义正辞严道:
“读书人的事情,你个大字不识的烧火丫头懂什么?还不闭嘴,别给你家主子丢脸了。诗词歌赋是高雅之事,你们却偏在这胡搅蛮缠,真真是辱没斯文。”
她转头望向掌柜的,不满道:
“世子哥哥办文会,多清雅的事情,放在你们这里办,是信得过你们京城第一书肆的名号,你们就这么办事的?还不速速将无关人等驱散。”
掌柜的面上笑容一僵,拿眼角余光去扫少东家。
他受点冤枉没什么,千万别耽搁了主子的大事。开门做生意,广邀天下客,和气生财记在心,逐客出门这等事很伤人气的。
但这个苏二小姐如今声名鹊起,在京城文人中的地位不低,不说一呼百应,也差不许多,也不好将她的话置之不理。
可话又说回来,那位姑娘同样不好惹,没见锦衣卫血观音还震在那边呢,哪个敢赶?
这不是给他出难题么。
掌柜的有些埋怨没事找事的苏瑾沫了。
苏锦鸾没太多优点,护短绝对是其中一条。
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敢当她面骂她的丫头,不能忍!
“好重的戾气,京城人都这么霸道的吗,连书店都不让进?”
她视线漫过自命不凡的苏瑾沫,停也不停地忽略过去,望向掌柜的。
“这文会的规矩,没限制说必须得考取功名才能参加吧?我既然已经对上两个对子,彩头呢?一直吵闹拖延,是想抵赖?不会是输不起吧?”
这话一出,掌柜的脸上发烫,飞快地瞄了少东家一眼。
李念轻摇折扇,温文尔雅开口:
“姑娘言重了。我李念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掌柜的见机极快,忙亲手选了两件上好的彩头奉上,却不包含那块墨玉麒麟佩,想来是压轴之物。
苏锦鸾示意芳草收下,把个财迷丫头乐得见牙不见眼。
“呀,发财了发财了!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磨磨唧唧地在干什么,还敢看不起小姐,哼。”
芳草轻哼一声,注意力还在挣钱这事上,喜滋滋地将彩头装好,又央求道:
“好小姐,你再对它几个,省得一会儿他们反悔了。京城果然人傻钱多,嘿嘿。”
芳草从没见过这样金贵的东西,又解气又得意,嘴上便没了把门的,无意中把小姐私下的玩笑话露了出来。
元长庚看她一眼,芳草如同一盆雪水迎头浇下,透心儿凉!
芳草使劲把自己缩啊缩地躲到小姐身后,恨不得找条地缝躲进去!
娘呀,对面那么多人,都比不上元大人一个可怕!
元长庚见对面那些老少才子憋屈的模样,也觉心下舒坦,微翘起嘴角温声对苏锦鸾说:
“想玩就接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