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小姐高烧不止,都烧一天一夜了,水米不进人事不省,您快回去看看吧!”
苏慎之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原地踉跄两步,幸好被小厮及时扶住才没摔倒。
“快,快回府!”
延年架起人就走。
苏锦鸾忙小跑着追上去,将苏慎之的荷包塞回去,问他们有没有车,没有的话可以坐她的马车。
延年深看她两眼,答句有,火急火燎地将人带走。
苏锦鸾跟出门去,见他们上了苏府的马车,一溜烟跑走,还有些不放心。
古时候孩子的夭折率很高,高烧不退可不是什么好症状。
苏锦鸾轻咬下嘴唇,疾步回到桌案前,拿起毛笔画“灵符”。
希望能有用吧。
这事她既然知道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苏锦鸾几笔画好一张灵符,追出去交给齐伯,叫他赶紧往苏府跑一趟,千万千万要给孩子化成符水喝下。
齐伯接过来,解下车套,翻身上马骑着就追上去。
齐伯叫她俩进店里等,他去去就回,马车放着不用管,没人敢偷。
“小姐,不会有事吧?”
芳草有些担心。小姐小时候就是经常发热,最后烧坏了脑子,傻了十几年。
苏锦鸾心情也不轻松,摇摇头叹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她不是作者,无法安排书里每个人的生死。
她尽力了。
夜色渐深,主仆二人不敢在外头多呆,依言回到书肆等人。
“侄女都病成那样了,她当姑姑的还只顾着对男人笑,跟她爹娘一样心黑。”
芳草进来见着不住咯咯娇笑的苏瑾沫,厌恶地小声嘀咕。
“噤声。”苏锦鸾低声提醒,声如蚊蚋般道,“你也知道那不是她亲侄女。”
芳草转过弯来,依旧愤愤不平:
“相府对她那么好,她也太狼心狗肺了。什么狗屁才女,那些诗词明明都是小姐的,她就是个贼,还偷方子。”
苏锦鸾冷静地劝:
“她连我的人生都偷了,其他的不算什么。别气了,你这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做坏事的是她,你难受什么。”
芳草瘪瘪嘴,想起差点被杨家老两kou huo生生饿死的恐怖经历,就恨不能生吃他们的肉。
这个苏瑾沫也不是好东西,不,是比那两个更坏!
苏锦鸾见她仍旧气呼呼的,失去管理的表情已经惹来不少人瞩目,只得小声开解她。
“芳草不气啊,我给你念个不气歌听。”
苏锦鸾清清嗓子,低声念道:
“人生就象一场戏,今世有缘才想聚。相处一处不容易,你我都要去珍惜。
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些许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
他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莫学三国周公瑾,因气丧命中人计。
弥勒就是布袋僧,袒胸大肚能忍气。笑口常开无忧虑,一切疾病皆消去。
不气不气真不气,笑口常开才美丽。吃苦享乐平常心,活到百岁不足奇。”
苏锦鸾一口气说完不气歌,自己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这真的是化解负能量利器啊。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犀利!
元长庚刚好听了个全篇,开口夸赞一句:
“你想得倒是通透。齐伯呢?”
苏锦鸾被他冷不丁出声吓了一跳,回头没好气地瞪他。
“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显摆你工夫高明啊?”
元长庚平复下远远见到凌乱倒地马车厢的心慌,清冷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温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