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还没有张扬的消息?”
苏瑾沫烦躁地扔下花剪,咔地一声响,惊得碧丝一个哆嗦。
“没。”
碧丝战战兢兢瞄一眼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兰花,整个人又缩了缩。
“你躲什么?”
苏瑾沫狠狠剜她一眼,拿起茶杯喝一口发现茶是冷的,顿时气得摔了杯子。
“人都死哪里去了?连口热水都没,你们是想翻天啊?”
碧丝一个激灵,扭头就跑:
“小姐别伤着手,马上去叫热水。”
“你回来!”苏瑾沫没好气地叫她,眉头不展。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蠢的?
不过蠢有蠢的好处,她也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下人。
苏瑾沫匀了匀气,按捺着心底不妙的预感,冷声吩咐:
“再派人去趟河间府,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假如事情不顺利的话……”
苏瑾沫咬了咬牙,眸光闪过冷厉之色:
“便将杨家夫妻二人也灭口。”
碧丝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满面惊恐地看着性情大变的小姐。
还要杀人?杀俩?到底什么怨什么仇啊!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苏瑾沫嫌弃地瞪着瘫成烂泥的丫头,胸中那团邪火怎么都压不住。
“又没叫你动手,你怕什么?”
苏瑾沫最近总做噩梦,梦见薛玉环那个贱人将她的身世揭穿;
而太子李念任由薛玉环作践她,无论她如何哭求,都不露面替她撑腰,任凭她被一碗毒药灌下,魂归离恨天。
夜夜自梦中惊醒,苏瑾沫都要平复好一会儿,才会记起她已经重生的事实,却怎么都无法再入睡。
身世已经成为她心底的一道魔障,像是有一柄利刃悬在她头上,日夜不得安宁。
不解决这个隐患,便是她抢到广平侯世子妃之位,也要被薛玉环那个心如蛇蝎的贱人害死。
不能坐以待毙。
反正她已经得了白银如意的方子和几首好诗词,财也有了,才名也有了,李念也对她另眼相待,足够了。
该是时候大义灭亲了。
杨家那对无能的夫妻不总说为她好,肯为她付出一切吗?现在便兑现诺言吧。
上辈子她被他们害得丢了命,早就抵销他们的生恩;她还赐给他们那么多财富,叫他们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是他们欠她的,该还了。
苏瑾沫面上冷酷,嫌弃地踢了起不来身的碧丝一脚,皱眉呵斥:
“还不赶紧的去办!再办不好,你知道下场!”
碧丝吓得浑身直打摆子,求都不敢哀求,连滚带爬地跑了。
小姐如今好可怕,张口杀人闭嘴灭口的,根本不是吓唬人。
她要是不听话,肯定没好下场。
能清清白白死了都算好的,怕就怕还要担上勾结白莲教妖人的罪名,带累全家;
更怕小姐狠心将她卖去那等腌臜的地方,一辈子翻不得身。
那样的话,还不如委身张扬,起码还能清清白白地过活,家里也平平安安的。
碧丝抹一把泪,暗暗怨怪起之前避之不及的张扬来。
他不是白莲教新任分舵主吗?仗着本事大,人狂得不行,怎的这一趟出去这样久,还不回来复命?
该不会是被哪个狐媚子勾了魂儿,忘记正事了?
可他在外头倒是逍遥了,小姐在家等得心焦,总拿她撒气该怎么办?
碧丝被自家小姐磋磨得已经不想陪嫁做媵妾的美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