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也是一只聪慧的吃草的兔子,没想到还想咬人呢。
倒还真不愧是一家子。
元长庚爱屋及乌,对未来舅兄也多了分谦让,放温和了语气解释:
“苏姑娘身子不适,今日又才刚面过圣,估计已然身心俱乏,叫她稍微缓一缓吧。”
“她这两日身上不便,血气本就不足,若是滴血认亲难免有耗损,叫她先养一养。再说,她这几日也不适合祭祖入祠堂,急不得。”
元长庚耐心解释,没将苏公子当外人。
苏慎之先是一脸茫然听着,回过味来俊脸发烧,目瞪口呆地瞪着眼前无耻之尤的混账男人,紧攥着发颤的拳头,自牙齿缝里问一句:
“你对她,可曾无礼?!”
元长庚捻捻手指,回他一脸正气!
“苏姑娘虽是在下未婚妻,但元某非是那等不知礼之人。”
“尚未大婚,我对苏姑娘一向待之以礼,不敢逾越半步。苏兄不可如此揣测我俩,对苏姑娘名声无益。”
苏慎之一口气梗在心口,差点上不来!
竟是他小人之心,坏妹子名声不成?
黑白颠倒,血口喷人,岂有此理!
元长庚见他一张与苏锦鸾足有四五分相似的俊脸气得青红交替,与小姑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截然不同,也觉新奇,好心拍他背心穴道一记,助他疏通淤堵的血气。
“皇命要紧,苏兄还是赶紧回府,早作安排去吧。”
苏慎之被他这一掌拍得浑身一震,五脏六腑似乎都翻个个儿,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狠狠看着眼前的无耻匹夫,似是想上前与其搏命。
“这是在顽什么,比斗眼呢?”
一道戏谑的嗓音传来,打断两人一触即发的紧绷氛围。
苏慎之悚然一惊,蓦然回头,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人!
“督公。”
元长庚抱拳施礼,叫破来人身份。
苏慎之默然一揖,刚才与元长庚针锋相对的书生意气,瞬间收敛得干净。
督公有趣地瞧他两眼,说声罢了,又饶有兴趣地问:
“听闻我那位苏小友上京来,我想着抽空来见一见,你们俩随我同去吧。”
苏慎之眉眼不动,似乎并未听出他话里话外给苏锦鸾抬身份的意思。
苏家是清流,苏相是直臣,与锦衣卫同是皇帝手里的两把刀,并不好私下过从甚密。
事实上,若非出了苏锦鸾的事,确切地说,是出了苏瑾沫的事,苏家可能依旧会对锦衣卫退避三舍。
元长庚乃是故人之子,婚约一事又是祖上定下的,他投身锦衣卫出乎意料,苏家不会另眼相待,但也仅此而已。
可如今,这个新妹妹非但招惹了元长庚,还惊动了皇上,连督公都一副忘年交的姿态贴上来,着实叫人烦恼。
这事确实不是他能拿定主意的,须得回去跟父亲与祖母好好计较方可。
但不管如何,妹妹是绝无可能放任她身陷虎狼窝的!必须接回家去!哪怕先寄身客栈也好!
“督公见谅,舍妹旅途劳累,不宜见客。督公有何吩咐,在下也可代劳。”
苏慎之表面谦逊,话里骨头却明显得很,竟是连督公的面子也不卖。
督公不以为忤,戏谑地抬抬眉,打趣地看看旁边一脸局外人的元长庚。
“长庚啊,可是你没讨了大舅子的好,这是迁怒到我头上来了?”
“苏状元,我和你说,我跟他不是一路,我算是锦鸾小友娘家人的,莫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