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头雕刻着简单的如意云纹,簇拥着一个篆体元字,苏锦鸾眉眼弯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细腻的纹路,这是谢礼还是信物?
这回才算是真抱上大腿了。
玉佩下还压着张字条,苏锦鸾展开看看,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地址,并无旁的话。
苏锦鸾将纸条跟玉佩一起装入荷包,收进匣子里,摸着下巴对着梳妆台上搁着的一套文房四宝打量。
这是要她立即回信的意思?
行吧,谁叫她答应人家了呢。
苏锦鸾摆开架势,对照着脑海中如同扫描进去的《春秋》全本,一本正经准备写信。
元千户送出手的东西,必然不会是次品。
苏锦鸾先看信笺,纸张厚实洁白,裁剪整齐,比她造的草纸不知道高出多少档次,就连渣爹书房里珍藏的字帖,也远不如这个好。
毛笔她懂得不多,也分不清狼毫兔毫产地跟制笔大家的,只觉得卖相不错,捏着也还顺手。
砚台小巧精致,掂着却沉甸甸的,同样雕了如意云纹,打眼一瞧又像是衣袂翩然的仙子,要不是跟其他三样摆在一起,还会误认作首饰盒。
最后才是墨条。
苏锦鸾对此君印象着实不佳,容易脏手,墨水还发臭。
好在这墨条没印象中的臭味不说,还隐隐带着茶香,并且不沾手,于是苏锦鸾很快释然,兴致勃勃磨起墨来。
先洗一下砚台,再添入少量清水,轻轻捏着墨条顶部,垂直立于砚池内,匀速缓缓画圈研磨。
这是个细致活儿,一池墨汁磨好,心也静下来,正好写字。
简单的机械运动便于放空大脑,苏锦鸾难得找回心静如水的状态,嘴角含着恬静的弧度而不自知。
芳草咚咚咚上来,探头瞧了一眼,没敢打扰,放轻脚步做贼似的下去了。
妈呀小姐简直太好看了!太仙了!光是看一眼都能沾染到仙气!
仙气飘飘的苏锦鸾提着毛笔,如临大敌地画了一道杠,沉默。
并没有夸张到像蚯蚓。
可比起脑海中存着的小学书法课字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肯定是她人小手腕没力,才写不出神韵。
苏锦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天人交战半晌,终于决定先制一支鹅毛笔应急,有空再练字。
抱大腿也要趁热打铁,回礼送得太晚,效果要打折扣的。
而且古人讲究字如其人,她不能叫人误会她人品糟糕。
又且,鹅毛笔比毛笔携带方便,她这也算是借花献佛,给锦衣卫改进书写记录的工具。
顺便把ā lā bo数字也引进一下?
苏锦鸾很快说服自己,下楼喊芳草帮忙拔鹅毛。
鹅这种凶悍的物种,堪称家禽中的战斗机,能下蛋吃肉,还能看家护院,杨家也养了一对。
“小姐您躲远些,叫鹅啄一口可疼了。”
芳草面色肃然,活动手脚备战。
请说出你的故事!
苏锦鸾连连看她几眼,听话地退到角落安全区观战。
芳草深吸口气,毅然决然冲向高洁如雪的大鹅!
大鹅嘎嘎嘎扑扇翅膀惊叫着,先是被芳草追着跑,很快回过头撵着芳草啄。
“你们给我站住!再不老实,晚上就炖了你们!”
芳草凶狠放话,咚咚咚跑得飞快,充分展示了灵泉水的功效,不见半点虚弱。
“真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苏锦鸾抄着手,赞许地夸奖一句。
“小姐救命啊!”芳草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