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眼睛是不能看的,越看越不像活人的眼睛,瞳孔里没有光彩!
“像你,像你!行了吧?”贤王妃撇着嘴说道:“我自己也有,不和你抢!”
“哎?延平呢……”
“去后院了。老身听得很清楚。”
“成!耳朵比眼睛好使……”贤王妃又往楼夫人眼前凑了凑,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再听听我现在干什么呢?”
“你现在在气我。”楼夫人垂了眼帘:“可我不生气……岳西是我生的,我是她亲娘。”
贤王妃两条眉毛同时抬了抬,最后还是闭了嘴……
……
隔壁的房门紧闭,岳西试着一推,房门开了一条缝儿,顿时烧酒的味道迎面扑来。
韩其侧身躺在大通铺上,身上盖着一床很厚的棉被,脸朝着里,岳西看不见他的面色。
听见门响,俯身趴在桌上的韩阳春抬起头来,眼睛眯着瞅向岳西。
“上炕睡去,怎么在这里趴着。”岳西进了门,反手将门板带上。
韩阳春的脸上俱是倦色,身上墨色的长衫也显得皱皱巴巴。
“哪儿睡得着啊……”回身往大通铺上看了看,韩阳春哑声说道。
“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
“岳西。”韩阳春叫住才进来就要出去的她:“我吃了早饭了。吃了两个馒头,还吃了两个鸡蛋。”
“嚯!亏我还担心你扛不住。”岳西轻笑一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下山的时候别忘了交饭钱!你也太能吃了!”
“呵呵!”韩阳春知道岳西是在说笑,他张张嘴却笑不出来。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伸手一摸桌上的茶壶,觉出里面有热茶,岳西抬手倒了一杯放到韩阳春面前:“吃饱喝足就去睡。你也不是大夫,他现在一身伤也跑不了,还用你这么盯着?”
“愚兄是有事想不明白了。”韩阳春两手放在膝上是个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垂着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心事。
“是非得问他么?”岳西察言观色,猜测着问道。
“可我不敢问呐……”韩阳春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是你亲爹,这点不用怀疑。”岳西开口道。
“正是如此,愚兄才不敢问了……”韩阳春的声音是压抑的,听了让人觉得心里发堵:“我就想问问他……花朝到底是谁的女儿……”
“艹!”岳西厌恶地往大通铺上的那个背影望去,还是很想一刀捅死他!
造孽!
她现在明白韩阳春心里的疙瘩结在哪里了。
“我一直以为花朝是韩相的女儿,可现在……”
“岳西,我是畜生!我这样的人就不该活着!”‘砰砰’几声重响,韩阳春将脑袋一次次的撞向桌子!
太痛苦了……
这种突然意识到曾经的恋人有可能是自己亲妹妹的罪恶感压在他的心里,沉重得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从昨夜到现在,他成了行尸走肉。
无意识的说话,无意识的吃喝,无意识的麻痹着自己。
真像就在眼前。他却不敢去触碰!
他对韩花朝说过的那些情话以及他对韩花朝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片刻不曾停顿,一遍一遍的愈加清晰……
这些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他:他睡了自己的亲妹妹!
“东哥!”岳西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一脚踹开那张桌子,她抱住了他,将他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不是你错,别和自己过不去……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啊……啊啊!”韩阳春闷在岳西怀里,嘶吼着:“我难受死了……我想杀人……杀了他再杀了自己!”
岳西扶着他脊背的手死死攥住握成了拳,她眼睛通红的盯着大通铺上的那个人:看到了么?你把你的两个儿子逼到了什么份上了!一个两个的都在想着杀人!你这样的人可配身上的一身人皮!
“怎么回事?”屋里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楼夫人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问道。
“娘。”岳西没回头,咬着唇说道:“我哥忽然头痛难忍,差点摔倒呢。您快给他看看吧……”
------题外话------
也许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讲这个故事会更好~
可我总是会不自觉地在文字中带了自己的情绪~
比如此刻,我就很想捅死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