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把话挑明了一说,一屋子人都没了话。
不是大家不想说,而是大伙谁都不敢张嘴了。统一的认为岳西的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连郑宝才这种过日子大大咧咧的人都算出了个大概来,从帝都钱塘路程遥遥,一去一回就要几个月光景。
在这么长的路途上要建多少客栈食肆才是个头,这个数字光想想就觉得吓人!
而这个吓人的数字可是需要更吓人的银子才能完成,因此只这么一想,郑宝才就有点泄气了:“兄弟虽说今儿刚初一,可一年不就那么些天吗,咱这一年能把京城四周的活都给接下来就不赖啦,还到外郡?是不是太……”
岳西手里捧着她专用的茶盏,没喝,只是捂手。手心暖暖的,让她觉得舒服。
低着头听完了郑宝才的话,她才抬了头淡声说道:“谁说一年就要干完这么多活儿的?”
“不是一年?那你准备多少时间把你方才说的这些都变成现实?”
“十年。”岳西说的云淡风轻:“十年,我要让太平局给在座的诸位一世太平。”
十年,拼个十年就能换来这一世的太平……
这对于古代那些只要活着一天就要辛苦劳作一天的升斗小民有着多大的诱惑,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十年就得挣别人一辈子挣的银子?”
“那得看是谁。”岳西抿嘴儿一笑:“我的意思是,就照现在的日子,十年后大家若是不乱花钱,那你们手里的银子应该够后半辈子吃饭的了。”
“那不就是别人要挣一辈子的银子吗!”
正屋里的温度顿时高了起来,一屋子的人开始嘁嘁喳喳地开了口。
……
郑宝才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岳西让人给他提上了一只大食盒,里面既有酒菜又有饺子,满满腾腾地装了几盘子:“给伯父的,盖严实了,回去也凉不了。”
一家四口子坐在车上,走出去老远郑宝才还扭着脖子不时回头张望一下。
郑家娘子抱着熟睡的小儿子有气无力地问道:“魂儿落下了?我说你老回头看什么呢?”
“韩月夕……媳妇儿,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郑宝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名字怎么那么熟呢?”郑家娘子马上拧了眉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架势,一转眼儿的功夫她就咋咋呼呼的喊道:“不就是咱大昭那个死了的皇后娘娘吗!”
“哎呦我的娘啊!”
郑宝才惊呼一声,后背立时被冷汗打湿。他只觉得肚子里的心肝脾肺此时都跟着骡车一起摇晃起来,忽悠忽悠的,越想越后怕!
“你的娘?”郑家娘子伸手拧了把老大脸上的鼻涕抹在了坐凳的下面:“咱娘不是也早就没了么,你叫唤什么……”
郑宝才身上的虚汗一阵接着一阵,让他几乎在凳子上坐不住。
伸手拉过在娘子身边一直探着身子要往外看的狗子,郑宝才把头埋在了孩子的颈窝里,直眉瞪眼地呼吸着狗子身上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难怪她一直不对自己说她是个女子,也那怪跟着她的那伙子人大多都是女子了……
此时在想岳西身上奇怪的事情已经都不再奇怪,郑宝才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认识什么韩月夕……我只认识岳西,岳西是我兄弟!”
……
“主子,您怎么又和面?是晚膳没吃好?外面还冻着饺子,我在给您煮一盘吧?”想染洗漱了出来倒水,见厨房里还亮着灯便过来看看,意外的发现岳西一个人在里面忙活。
“我给做的,你快点回屋去吧,穿着夹袄就敢往外跑,也不怕冻着!”岳西抬眼看着她笑了笑。
“哦。”既然是给万岁爷做的,那旁人确实插不上手,霞染不再坚持,转身快步离去:“主子也早点歇着。”
岳西知道屋外有冻饺子,而且还是是‘皮厚没馅’的,口感实在不咋地!自己随便吃几个也就算了,若是给骄里娇气的‘媳妇儿’吃,岳西觉着拿不出手!
“以后还得请个大师傅回来,霞染她们几个完全没有做饭的天赋!”
和好了面,用只大碗扣在面盆上,岳西又切了点肉末,用水打上了劲才加了调味料,一段葱白两块白菜芯切碎了拌在肉末里,她低头闻了闻:“嗯,香!”
把饧好的面放在面板上撒了点薄面揉了两下,岳西开始搓条下剂子。一手抓了六个剂子洒在薄面上。
“我真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