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素的马车外表看着非常普通,岳西坐上去才发现里面倒是舒服的很。
半倚半靠地坐在矮榻上,她眯着眼四处打量着,最后下定决心:“等我有钱了有闲了,也弄这么一辆马车。”
“我若记得不错,你从朕这里讹了五千两,那次去消金馆赢了一万两。一万五千两啊,大昭可没有几个人比你有钱。”
赢素伸手自摆在一侧的小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梳子来靠近岳西身后,拔了她头上的乌木簪子插在自己发间。
岳西伸手摸了下散下的发丝,回头望着他说道:“是乱了么?等下回家就睡觉了,不用梳的。”
她的头发现在生的七长八短,新生的头发掺在过去细黄的头发里并不好梳理,倒是现在梳着男子的发髻比较好打理,就这样,碎头发也会从发间露出来,隔个一两个时辰便要从新梳一次。
赢素只是把她的头板正,手上的梳子轻轻的梳过她的发根滑向发尖,只几下就把那不多的一把头发梳顺。
这样轻轻地梳理让岳西觉得很舒服,随即闭了眼将后背抵在他的腿上:“我就那么点儿银子,你还惦记着?唉……”
听到她叹气,赢素侧脸看了看她面上的表情。
岳西轻声说道:“家里人多啊,不多挣点银子怎么养活一大家人呐……”
她不听话的发丝在他灵巧的指尖被拧成了两股小辫,这样耳后的碎发便都被卷进了辫子,又把两条辫子合拢在一处凝成一股,盘在了头顶,赢素抬手把自己带着的那只玉簪拔了下来给别住了发髻,他口中轻声说道:“没有银子和我要,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岳西撇了嘴:“虚伪啊,虚伪!”
“嗯?”赢素又从小抽屉里拿出一柄铜镜递给她:“这是说谁虚伪?”
“你啊!”岳西接了铜镜仔细地看着里面的自己有些变形的影子,发现头上的发簪竟是他平日里束发的那支,不禁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媳妇儿,你的手可真巧!”
“你倒是说说,我又如何虚伪了?”赢素沉了一张俏脸不理岳西的马屁揪着她的前一句话不依不饶地问道。
“这个……嘿嘿!”岳西调整着手里镜子的角度,偷偷的照着身后的赢素,直到他的脸在镜面上被越拉越长,直到毫不输于驴宝气那张驴脸之后,岳西终于绷不住劲笑倒在矮榻上!
“……”一直斜睨着她的赢素也看到了镜中的那一幕,只不过他坐的位置比较高,角度不同,赢素只看见了自己的五官是扭曲的。
伸手夺了铜镜与梳子一起放回抽屉,赢素回身把笑的身子绵软的岳西捞起放在膝上,‘咚’地一声,身材高挑地她脑袋马上就顶到了车厢的顶子上!
“哎呦!”岳西呼了声痛,两手抱着头弯了腰,而马车外也出来驭夫问询的声音:“主子?”
“无事。”赢素淡淡的应了一句。
“疼死了!谁说没事?”岳西不爱听了,抱着脑袋皱着眉头,气呼呼地说道。
“一时忘了这是在车里……”赢素也伸了手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按了两下,小声说道:“看你还说我虚伪么……”
“你看,你就是故意的!”岳西气得蹭地站了起来,想要坐到一边去。
“咚!”
“哎呦……”
这下子撞得可是实打实的疼了,岳西痛的话都说不出来,慢慢地蹲在了矮榻上。
“岳西!”赢素惊得赶紧也坐了她的身边,拿开她捂在头上的手,低头在她的头顶上看着:“让我看看……”
“这破车一点儿也不好,以后老子有钱了也不要坐了!”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岳西几乎有点恼羞成怒,可理智尚存的她也明白这事儿怨不得人家,于是只好找马车的不是了。
赢素抿嘴一笑,很少见她小女儿撒泼无赖的模样,这次见她抬头仰视着自己,一双大眼里盈满了泪水,竟让他看的满心温柔:这个女人啊,终于知道疼了……
伸臂把她环在了自己的怀里,赢素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了,好了,不痛了……”
“痛!”岳西梗楞着脖子说道。
赢素笑着又吻了一下。
“还痛!”岳西嘴上硬着,心里已是一片艳阳……
窝在他的怀里,有人宠着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让她幸福的鼻子一阵发酸。固执的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落泪的岳西,慢慢地低了头。
赢素俯下头侧着脸吻上了她的唇,柔柔的,用心的吻着……
“还痛吗?”半晌之后,他粉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脸色绯红的望着眼神恍惚的女子问道。
“……”岳西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说道:“暂时先不痛了,等我想亲亲的时候再接着痛。”
“哈哈!”赢素别过头去笑的身子只颤,继而又回头看着她说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呢……”
“谁知道呢!”岳西耸耸肩,靠在了他的怀里。
“还没告诉我,我如何落得个虚伪的名头?”反复的追问这么一句话,连赢素自己都吃惊起来:我竟如此在乎她的看法……
“你想想,你都说了几次‘没有银子和你要’了?这不是虚伪是什么?我还要伸着手向你讨要才行呢……”
岳西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与其伸着手掌讨要,不如我自己去挣。”
,不如我自己去挣。”
“是我疏忽了。”赢素看着她轻声说道:“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去消金馆,你撞了下头都痛的受不了,若是在那里受了伤,总要比这个更痛!”
岳西移开了目光,又靠在了他的身上。
手臂和腹部受的伤好了也没有多久,她怎么会不知道有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