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娘娘的‘谆谆教导’,高公公心里有了底儿,转身要走,岳西却在听涛殿里叫住了他:“以后外面来人都是高公公和苏兽医去应对,不要让旁人出去露面。”
“是。”这话不用主子吩咐,高文心里也是有谱的。
行宫里的主子都是女人,就算叫花子们住在外院,可有男有女的也容易给人送口实。
“主子,您不出去看看吗?我师父说来了好几个人呢!”喜来跪在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小声问道。
岳西正在裁纸。
最早带上来的那卷子宣纸已经被她用的差不多,如今年关近了,她也懒得再往帝都跑,而山下镇子上买的宣纸都是很粗糙的那种,用着不舒服。
因此剩下的这些她决定省着用,怎么也要坚持到过了年去。
先将宣纸折出印子,再顺着印子撕开,这回她撕的比原来窄了不少。
听到喜来的问话,她头也不抬地随意答道:“这是小事儿,你师父就能处理,用不着我出面。”
“那些人是衙门里来的啊,这还是小事儿?”喜来张大嘴巴小大人似的说道:“主子,什么事儿才是大事儿啊?”
“什么是大事儿……”宣纸剩的不多,几下撕完,岳西小心地把它们都整理起来,并伸手在小丫头的鼻子上刮了下:“哄着你玩就是大事!”
喜来一怔,她是头一次听说居然陪着自己玩还成了正经事……
“主子,来的人都走了。”片刻之后,高公公的话在大殿外响起。
岳西对着喜来一个眼神儿,小丫头便麻利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颠颠地跑到到门口开了门:“师父,主子请您进去说话。”
高公公伸手摸了摸她的刺头脑袋笑了笑,迈步进了大殿。
“这么快就打发走了?”岳西将仅存的一沓子宣纸宝贝似的压到褥子底下,头也不回地对着站在外面的高文说道。
“老奴也照主子的法子,既然是衙门来的,就公事公办,一要公文,他们没带着,就先回去了,说是明儿带着公文来见您。”
“哦?就没问问丢了的那个人?”岳西出了偏殿,笑着听高文说话。心道:这人不赖,脑子够活泛。
“问了,一上来就问咱们这里昨天来没来个官差。”高公公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老奴已然告诉他们没见过什么官差了。”
“驴宝气的屋里不是还关着个人吗?你就没和他们说说?”
高公公马上就摇了头:“主子昨儿就说了,那个人是个骗子,不是衙差。”
“呵呵!”岳西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高文的肩膀很想夸他‘孺子可教’,转念一想,高文的年岁足可以做自己的长辈,于是临时改了内容赞道:“不错,不错,老奸巨猾……”
高公公一挑眉,没言语,明白这是娘娘在夸自己呢。只是这用词太过粗鄙,让人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门外候着的苏谨言已是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落到岳西的耳中便分外的不中听!
说不清道不明的,岳西就是认为这个兽医来路不明,之所以肯潜伏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行宫里这么多年,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御医。”岳西从听涛殿里迈步走了出来,手里还领着喜来。
“微臣在。”苏谨言忙收了笑,躬身施礼道。
岳西盯着他脑袋上褪了颜色的医官的帽子看了片刻,忽然俯身靠近他小声问道:“老子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猫在这里到底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