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到了药铺,岳西进去抓药。再出来的时候她两只手各提着一摞的纸包对着郑宝才苦笑:“刚才我看那药方子上的药就不少,以后光吃药就够了,肚子里哪还有地方装饭。”
“凑合着吧。你不是有病吗。”郑宝才看了那两大包药也直撇嘴,只得劝了她几句:“老大夫医术不错,过去没给人看病的时候,还治好了不少牲口呢。”
“什么?!”岳西呆立在药铺子的门口吃惊地张着嘴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的意思是,给我看病的老大夫是个兽医?”
“给牲口看病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现在就给人看。”郑宝才不以为然地说道。
岳西两手紧握,真想把那两包药直接拽到他脸上!
合着,自己大老远的从行宫到帝都,依旧是没有逃出让兽医看病的厄运……
“兽医怎么了?”才在药铺门口扫了地的伙计手里提着扫把往台阶上走,经过岳西身边的时候,小伙计脚步未停地丢下一句:“我们行医的讲究:能医十男子,不医一妇人。能医十妇人,不医一玩童。能医十玩童,不医一哑畜。能给牲口看病的大夫大多也是能给人看病的。”
岳西不懂医术,如今临街被药铺的伙计点拨了几句,她总算是没把药顺手扔了。
把两头的麻绳系在一起,岳西把两大包药搭在了驴背上再次叹息:“走吧,老子就这命了!”
认定了自己就是让兽医看病的命,岳西内心也不再纠结。她拉着郑宝才在周遭逛了起来。
只买的驴宝气背上驮了个大包袱,她才累得半死不活地对心急如焚的郑宝才说道:“差不多了,咱们去接那娘俩吧。”
陪着她东游西逛地转了半天,郑宝才也累的够呛!总算是盼到岳西松了口,他赶紧牵着驴往媳妇的娘家走,并急吼吼地问道:“一会儿到了你可想好了,我媳妇的嘴厉害,骂人一个时辰都不带重样儿的!”
及至到了地方,郑宝才陪着笑敲开了院门,他媳妇听说他来了,抱着孩子旋风似的刮了出来,夫妻见面分外眼红,她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就开始破口大骂,声音嘹亮,气息绵长,岳西站在一边听了听,不禁点头:骂的果然很有一套,确实没有重样的……
郑宝才一边在媳妇骂人间歇的时候做低伏小的说上一两句好话,一边不停的给岳西使眼色,而岳西似乎是听骂人听上了瘾,眼睛只盯在骂人者的身上,对他的暗示是视而不见!
连着骂了那个‘白眼狼’一通,郑家娘子火气更旺。再加上娘家哥哥在院子里站着为自己撑腰,她更是有恃无恐,只是不管怎么骂,她都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总是不解气,甚至骂着骂着,还生出了委屈,落了泪……
就在她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抬起抹泪的时候,岳西豹子一样的蹿了过去,抢了她怀中的孩子转身就跑:“姓郑的,牵着我的驴……”
手中一空,郑家娘子的心忽悠一下!她想都没想冲着岳西的背影就追,而郑宝才直到此时才明白岳西的意思,他赶紧迈出一步迎着从院子里走出的大舅哥作揖行礼道:“大哥!我就是想接她们娘俩回去,您抬抬手,这次就饶了我吧!我保证没有下次……”
……
岳西在前面跑,郑家娘子在后面死命的追,一前一后的二人就跑出去老远,等到郑宝才牵着驴追上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又回了他媳妇的手里。
他看看呼哧带喘的岳西又看看跑得差点断了气的媳妇,只觉得二人像是一起拉起了风箱。
走到娘子的身边,郑宝才笑模笑样地说道:“差不多就得了啊,咱回家吧?回家,你要是不解气还接着骂,我保证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