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西怕高公公一见面就被自己活活吓死,才多说了几句话。
“是。”云画行了礼,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
“不对啊!”挤在一起的太嫔娘娘们忽然有一个开了口:“你真是月夕吗?我怎么听着她说话不对呢?大伙儿想想,韩月夕可是致死都端着个皇后的架子,一口一个‘本宫’,何曾如她这般开过口?”
“可不是么,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般怀疑,竟然岚太嫔与我是想到一起了!”
二位太嫔发了难,一起开始怀疑上了岳西的身份,众人的视线再次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本宫……呵呵……”岳西迎着那些女人的视线一一与之对视,眼神如刀,神情扭曲,看得几个女人心里俱都是一凛,只觉得她下一步就会张嘴咬人!
“我韩月夕十二岁与他大婚,新婚洞房,红烛燃尽,我枯坐一夜直到天明,连头上的龙凤喜帕都未曾掀起……我这个做了新娘子的女人竟是连新郎的面都未曾见到……”
“先帝出巡,病倒在这行宫里,我又被送到这里,说是侍候先皇御前,不过是被丢弃在这里罢了……”
“可惜啊,我一直不肯信也不愿信,自己是被丈夫抛弃了,哪怕是快死了,心里也最想见他一面……”
“一面而已!只要能与他见上一面,我也死而瞑目……”
“可他让我死在了路上……”
“苏谨言,你说,既然我们都走到了帝都的城门口,你为何不送我回宫呢?”
“……”苏谨言低头默默不语。
那时,护着奄奄一息的皇后娘娘走到了离帝都还差十几里的地方,被人截住,只说是娘娘现在病重怕冲撞了同样病重的太后娘娘,先养好些才可入宫。
她那样的活着,早就离死只差了一步,之所以活到现在,不过是凭着一股执念而已。
不让进宫,便见不到陛下,昏迷之中的韩月夕当时便睁了眼,大口大口的吐血……
“呵呵,就差那么几步的路程,他都不肯出来看我一眼,我都要死啦,我嫁了他五年,做了他五年的娘子啊,我却连丈夫的面都未曾见过,你们说我为何还要称自己为‘本宫’?!”
心疼的厉害,胃也一抽一抽的,岳西觉着自己胸腔里的鲜血已经在翻涌,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那些话都不是她说的,是残留在这具身体中韩月夕的怨念在一字一句的控诉!
那是那个女人死不瞑目的怨念。
身后站着霞染已经哭出了声,而那些原本对着她怒目而视的太嫔娘娘们也都红了眼……
这样的话,没有亲身感受是说不出的。
如今这如同变了一个人的女子只能是韩月夕。
“高公公,高公公!”站在院子门口的云画突然对着外面大声喊了起来:“已经死了的皇后娘娘让我告诉您一声,她没死,叫您见了她别害怕!”
“呃!”正悲愤异常的岳西只觉得自己这精神一会儿悲一会喜的,成了精神病不过是早晚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