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的乞丐们被她突然的一句问话吓得不轻,皆因为忘川从棺材里出来之后身上还穿着入殓时的装裹衣服,因此她只要一垂眉低首安静地思索,大家看着她就像个阴气森森地死人,而她方才那么突然的一说话又像极了诈尸……
“……”忘川看着他们被自己吓得慌不择言的说话便很想笑。
只是她的思想和面部的肌肉并不能愉快地统一起来。
于是那些伏在地上的乞丐们就看靠着半拉财神爷造像的鬼样女子,眼神木木呆呆地望着他们,就在大伙都以为她有话要说的时候,她却诡异的无声地笑了!
这样的画面真是太他娘的惊悚了……
几个叫花子同时哆嗦了一下,统一地面带惊恐表情地望着她,并且身子后撤,都是随时准备往庙外跑的架势。
“谁带路?到我的坟上去看一看。”昨天夜里追着这些叫花子到了这所破庙里,她并未给来时的路上留下记号,如今她想去那里找些线索,也只好让他们带路了。
叫花子们互相看了看,一起点了头:“我们都愿意带路!”
“我也愿意!”一直趴着装死的汉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头上的血迹都没擦就随着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他怕啊……怕那个女子心里一个不痛快先把自己给活埋了……
没人敢独自一个人跟她单独行走在一起,因此这些乞丐便同时为她带了路。
一大清早,路上还未见几个行人。
尤其他们这一行人奔的又是坟地,走的都是七扭八歪的小道,所以走了一路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杂草丛生的坟地里一座座新的旧的土包绵延起伏,一眼望不到边。
而这种地方躺着的都是死人,因此便是大白天过来依旧会使人觉得不寒而栗!
眼前的这一切对于忘川来说与平常的景物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那么多年的训练,别说这些人已经被深埋黄土,就是他们真的都直接躺在地上,她的心脏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跳动加速。
几步登上一个坟堆,忘川凝神在四下看着,她的视线马上就被远处的那处棺材裸露在外的地方所吸引,并头也不回的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楚哥?”见那身材和行事和鬼差不多的女子快步走远,几个叫花子拢在那个被忘川砸破了头的男子身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跑不跑?”
那男子眼睛盯在忘川的背影上轻轻地摇了摇头:“跑了我们去哪?”
现在的已是深秋时节,树叶由绿转黄,正是天气开始变冷的开始。
白天在外面还好说,若是到了夜里露宿街头可是会冻病的。
生命轻贱如他们这样的人,活一天便赚一天,只要饿不死就行。
唯独是不能生病的!哪怕是不大的一场风寒,若是拖久了不能自愈,都是能要了他们的命的!
这里离帝都又近,附近便只有这一座破败的财神庙可以栖身。所以他们只能先跟着那个女子了……
“见机行事。”被叫做‘楚哥’的汉子对着大家一使眼色,众人便都随在他的身后一起往那女子立着的方向靠拢。
被刨开的新坟一片狼藉。
挂着土黄色衬里的薄皮棺材和棺材盖已经分了家,忘川已经往里面看过,也用手摸过一遍,确实是空空如也的。
墓穴挖的并不深,带着潮气的土堆在四周,上面布满了大小的脚印子,这是昨天傍晚她与那些叫花子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一条巴掌宽的木板倒在地上,还有一半被泥土掩盖着。
忘川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它。
那是一块被当做了墓碑的木牌,上面只有一行年月日,而那木板上的字迹横平竖直瞅着就十分怪异。
那是被匕首或者刀子刻上去的字迹……
心里没来由的一整酸涩,忘川摸了摸后腰,那里藏着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死了的女子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回手将木板递到姓楚的男子身前,忘川淡淡的问道。
“姑娘如何知道在下识字?”楚应知确实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如今轮到到乞讨为生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这个女子居然一眼便看出他识字,这让他不得不大吃一惊!
用手指了指木板上的字迹,忘川并未回复他的问话,甚至连多说一个字都懒得了。
“哦!”深知此女脾气反复无常的楚应知赶紧低头把木板上的字看了一遍,然后抬头对着她说道:“这上面写的是您的生卒日期,在下算了一下,姑娘故去的时候应该还不到十八岁,唉!可惜了了……”
点点头,拿回那块木牌,忘川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心中有着莫名的不舍。
“照原样埋好。”她轻声说道。
棺材又被扣上盖子放进了墓穴,被刨出的那些土也被填了回去又堆成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忘川走过去,在她捡起木板的地方,将手中的板子重重地插进了泥土中,她的手久久地在上面流连着……
你看,这世上的好玩的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你一定有很多都未曾见过吧?没关系,这一世我们一起活着,一定要活得有滋有味。天高海阔……
忘川在心里对那个已经逝去了的年轻的少女无声地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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