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距离邺城并不远,一个小时后,安盛男出现在a市的机场,前来接机的是安桃饭店这边的负责人赵年以及他的助理小秦。
“安总,您终于来了!”赵年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面上带笑。他一见到安盛男,简直有点喜极而泣的样子。
安盛男戴着墨镜,穿着简单随意,却自有一种盛气凌然的感觉。
她微点头,“赵总。”
小秦连忙给她开了车门,安盛男弯身入座,接着小秦饶到车头当司机,赵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一路朝着度假村的位置开去。路上,安盛男开口询问:“赵总,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一下。”
赵年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回过头看一眼安盛男,连忙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度假村这个工程如今也建设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工程的工期一向完成的很好,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故,可就在前段时间,有工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那名工人的工友提出来,他们随即也派人出去找了,可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有人提出要报警,但这件事还没清楚原委,一旦报警,警察来盘问,势必要影响工期,因此赵年就把这件事暂压了下来,一边还在派人继续寻找。谁知工人们的情绪很大,认为他们对这些工人的死活不管不顾,赵年也是费了很大的口舌才说服工人们继续工作。谁知就在第二天,那个失踪的工人找到了,却是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
这一下,众人哗然!
赵年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住了,只得报了警,也通知了邺城这边的安桃饭店。而安盛男收到的消息就是a市这边的工程中有工人去世,其他工人情绪很高,有人扬言要罢工!
听完了赵年的讲述,安盛男面无表情,红唇微抿,半晌她问道:“警察调查之后怎么说?”
“警察来了之后询问了在场的工人们,初步判断是……”赵年顿住了,安盛男眸光微抬,隔着深色的墨镜,赵年也能感觉到安盛男犀利的视线,他微微苦笑,“……他们判断是我们的工程防护有问题,责令我们整修。”
“工程防护有问题?”安盛男微微扬高了声调,“真有问题么?”
赵年在她的逼视下正了正脸色,“安总,我可以发誓,我们的工程绝对没有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安盛男不再说什么,车子一路行驶,安静的车厢内只有越来越压抑的气氛,让人无端紧张和不安。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度假村的外围。
安盛男下了车,摘掉了墨镜,眸光浅眯地抬头望着眼前施工一半的工地,因为警察的调查和责令整改,现在整个工地已经没有工人在工作了,全都在临时搭的简易棚中休息。
“走吧,带我去看看位置。”安盛男淡淡说道。
“什么位置?”赵年有点懵。
安盛男回头睨他,这个赵年能力倒是有,只不过遇事太迂腐,不懂变通,而且还有点胆小怕事,当初派他来这边当负责人,就是看中了他对工作认真负责的能力,没想到却还是出了大事。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影响的是安桃的声誉,还有韩氏以及沈氏两大集团的损失,那可不是小数目!
“发现的那名工人的位置!”安盛男说完,率先抬步就走。
赵年忙点头,身边的小秦连忙递过去一个安全帽,赵年接过来,紧跟着追上去,“安总,您等等,先把安全帽带上。”
安盛男道:“里面不是说没有施工么?”
“但这是规定,进入工地必须佩戴安全帽!”
安盛男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了帽子戴上。
三人一起进了工地,赵年引着她到了一块凹下去的蓄水池处,指着尚有点存水的池子道:“就在这里发现的那名工人。”
“为什么还有水?”安盛男疑惑发问。
“前几天刚下了暴雨。这里地势很低,一般很难发现,也得亏是下雨了,那天雨水量充足,整个池子里都满水了,有人才看到了浮上来的尸体,不然恐怕更难找到。”
安盛男沉吟着,抬头望向上面建设到一半的高耸楼宇,“会不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但有点不太确定。”
“怎么说?”
“这上面的安全措施我们都检查过很多次,警察也都看了,确定根本没问题。”
安盛男不再发问,又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之后,她转身离开。
出了工地之后,安盛男道:“那名工人的亲属呢?”
“哦,我已经安排他们在旁边的宾馆住着了,亲属的情绪很大,每天都会来工地上找我们哭诉!”赵年说着重重地叹息一声:“哎,也挺可怜的,家里还有老母亲重病,三个孩子,大的刚上初中,小的还没上学,老婆还有点残疾,全家都只靠着他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赚钱过日子。”
安盛男心下撼动,微微抿着唇,她抬步正要走,一抬眸,前面出现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气势汹汹的年轻男人,长得很普通,穿着也有点破旧,全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些男男女女,其中一个女人手边还带着三个孩子。
这群人走过来,大概是认出了赵年,而赵年见到他们也是脸色一变,吓得差点躲起来。
“安总,这就是那名工人的亲属,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是他的外甥,他最是蛮不讲理。还有旁边的那个有点瘸腿的女人,就是他老婆,那边三个孩子是……”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安盛男开口打断他的话,目光紧盯着那群人。
那些人来到安盛男的面前,最前面的年轻男人眼尖地瞄到赵年躲在安盛男身后,他脸色一变,满身的愤怒,指着赵年就骂,“狗日的,赵孙子,你躲哪去?我舅死的那么冤枉,你还不赔钱!”
他一开骂,其他人也跟着开骂,言语粗鲁低俗,不堪入耳。
安盛男却注意到,只有那个瘸腿的女人一直低头呜呜咽咽地抹眼泪,而在她身边的三个孩子,两个大点的女孩都是哭红了双眼,神情平淡又冷漠地盯着他们,最小的一个是男孩,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全身脏兮兮的跟个灰猴子似的,目光直直地与她对视。
安盛男一瞬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孩子们的眼神让她心生怜惜和不忍。这件事对他们,对他们这整个家庭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她很同情他们,可是再看看他们这些亲属的嘴脸,张口闭嘴的一个个说着“赔钱”,到底他们有几分是真心为这mǔ_zǐ四人着想?
安盛男冷哼一声,目光清冽地一一扫过那些人,原本还嚣张跋扈的那群人纷纷在这样的眼神下安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愤愤然。
“各位,我是安盛男,是这里的总负责人。对于这样的意外,我也深感难过和同情,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带头的年轻男人忽然一吆喝,“原来你就是这里的大老板,那好,我们找的就是你!我舅死在这里都这么多天了,你们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要别的,就是要讨个说法!我舅可不能白死一回!”
“对!我们就是要个说法!”
“给个说法!”
“……”
旁边很多人附议,闹哄哄的。
安盛男不看他们,只是目光盯着那个瘸腿的女人,“请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她的话锋一转,“只是这件事我们只会给死者的直系亲属有个交代。”
安盛男往前走几步,站在那个瘸腿女人的面前,她面色柔和,“这位大嫂,您就是孙大哥的妻子吧?”来之前她了解到死去的那位工人姓孙。
女人抬起哭红的双眼,望着安盛男微微发愣,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旁边有的亲属开始急了,催促道:“他三婶,你快别哭了,倒是说句话啊!”
这时,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孩一把护在母亲面前,伸开双臂,眼眶通红,却充满愤恨地盯着安盛男道:“你别欺负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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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病叫拖延症,得治!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