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姑低下头,只看见红色的里衣有些凌乱,于是她整理好衣服,再看张小蔓。张小蔓无语,又说道:“九姑往身上看看,难道没发现什么别的吗?”
九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好啊。没什么不对劲。于是蹙眉望着张小蔓,“夫人想说什么?”
张小蔓算是明白了,九姑整个就是装蒜高手嘛。难道一身大红的衣服还需要她特别指出?难道对三十几年第一次穿上嫁衣无感?张小蔓摊手道:“九姑是哄我玩呢,难道你不知道今天你是新娘子,你嫁人了啊。”
是这样,可也只是这样。九姑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但是对于我来说今天只是往常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还在置气啊,张小蔓想,九姑这口气怕是很多天也很难缓下来,遂后面的好些话都没往下说。干巴巴的坐在九姑身边,道:“反正一个女人结婚的日子是最重要的,我把这个日子当做圆满的时间。九姑想想是不是这样,女人第一次新生是爹娘给的。第二次新生是相公给的,第三次新生只有孩子给得了。”
“夫人想要孩子了。”九姑慈祥的看着张小蔓,“难得夫人明白,有孩子才能坐稳将军夫人的位置,不过将军怕是不喜欢小孩,以前大爷就特别讨厌二爷,连带着其他家的小孩也不喜欢,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将军不愿意生孩子,夫人一个人也没办法啊。”
张小蔓有点囧,脸色微红,她虽然是挺想要个小孩的,但是一想到要和齐子昀那啥啥啥的,她就浑身不自在。也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可就是对齐子昀有不一样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张小蔓为什么只对齐子昀念念不忘,情根深种的原因。有时候她自己也很难懂,究竟为什么她会跨越失控来到这里,真的遇见了她想结婚的那个人,不是谈恋爱,不是玩玩,是想要和他有个家永远在一起的那个人。
这就是命吧。
张小蔓想到孩子又想到她才十三岁多一点,还没到生孩子的年龄,不由得更囧了。古代生孩子都偏早,要是她想等到二十几岁再生孩子,九姑一定以为她是疯了,齐子昀那边一定也是不允许的,或许人家小妾的孩子都好几个了,她还老想着早得很,不过要是齐子昀打算和她过一辈子,其实早一点生也没什么的啦。
张小蔓害羞的说道:“要是将军不喜欢孩子,我可以一个人负责的。”
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这句话,她之后吃了多少苦,不过张小蔓现在也只是说说,她都没养过孩子,早早的打包票也只是因为她把养孩子看得太简单了。
九姑对张小蔓的这种行为非常赞赏,还好张小蔓没有因为齐子昀的各种原因就不想要孩子增加累赘,一个女人最重要的除了丈夫,就是孩子了,九姑要不是年轻时犯的错,或许她现在孙子都可以有了,她自己她已经不抱希望,但是张小蔓的孩子九姑一定是很喜欢的,不禁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该提点一下将军了,就算不喜欢夫人,也应该给夫人一个孩子,这是将军欠了夫人的。
张小蔓因为九姑一个劲盯着她瞧不禁恼羞成怒,愤愤然的对九姑说道:“九姑也别得意,我看阿千是很喜欢孩子的人,他就是一个孩子,要是你们再有一个孩子,你就有得操心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九姑一时没想到张小蔓会这样说,想到孩子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再说她不可能给阿千生孩子的,那绝对不可能!
可是想到阿千之前在房间说的话,九姑不禁愁容满面,要是阿千硬来,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那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消阿千的念头,并且如果可以的话,九姑想离开这里了。
正在各人心思各样的纠结中,花爷爷到了鸣泉村。
鸣泉村,因为村里一条非常神圣的泉水闻名,也因此而被命名。张小蔓初到这里的时候很少听到这里的人提及这里的名字,却总是有人挂在口边一条泉水,到了这边小半年,张小蔓还没亲眼见识过圣泉,因为她没有特意去见,所以也就没把见识圣泉作为多么重要的事情记录。然而这次花爷爷到来,九姑原本是决定去圣泉祭拜,现下可能有变。
作为在鸣泉村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老人”,张小蔓觉得九姑没去过圣泉简直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整个齐府除了阿千和九姑,所有人早早的都到过圣泉,也许下了愿望,九姑却说,一直以来她没有任何心愿,所以从来没想过去圣泉,也不向往去到那里,阿千是什么原因张小蔓没有过问,只是九姑这样的想法不禁让张小蔓对圣泉更加感兴趣。似乎因为圣泉的特殊与特别,每个人都很小心的对待这次出行,就连花爷爷盛怒的出现,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花爷爷到了鸣泉村已经是九姑成亲第二天的傍晚,就算鸣泉村在京城的郊外,但是郊外不是说就临近京城,郊外也有可能很“郊”,那么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所以这次花爷爷急速赶来,还是差了不是一时半会儿。
当事人之中,第一个见到花爷爷的居然是阿千,正好阿千兴高采烈安排准备出行的琐事,还未出门,刚巧到了齐府大门外便见到盛怒的邋里邋遢的一个老人驶来。阿千原来是没见过花爷爷的,所以阿千把花爷爷当做又一个想要滋事的闹事者严加对待,没想到在阿千紧盯着花爷爷方向的时候,花爷爷压根不在站在门口的阿千以及门房放在眼里,驱使急促喘息的马匹就想闯入齐府。
“慢着!”
阿千抬手快速的大叫一声,花爷爷整个就没听见,眼看一人一马立即便要闯进府内,阿千对门房使了个眼色,脚下一弹一颗石头击中骏马的前腿,烈马前腿高高跃起,嘶鸣一声踏踏踏原地转圈,花爷爷被带动着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还好这马是上等好马,及时脚下已经流血,也没立即倒地,而是给了花爷爷充足的时间一跃下马。
“你是何人!敢拦我的马,知道我是谁吗?”花爷爷站在齐府大门前和阿千对视,一双眼睛经过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血丝满布,却挡不住他喷火的眼球。
阿千嗤笑一声,在听到花爷爷幼稚而又无知的开场白之后,阿千基本猜不到这人还能是第二个人。
京城的年轻公子,有权有势的人家,不都是喜欢这样的介绍么?差不多下一句就该是我爹是谁谁谁,我舅舅是谁谁谁,我叔叔是谁谁谁,总之都跟这些差不多,只是阿千没想到,堂堂大名鼎鼎的国师爷,没想到也能庸俗至此。
他抱胸斜睨花爷爷,假作不知,道:“哦?敢问大人乃何人,小人愚钝,没认出大人的身份,还请大人明示。”
“算你小子识相,还不快把大门敞开,要不然待会儿我剥了你的皮!”盛怒之下的花爷爷一秒回到年轻时,根本没用心分辨眼前是什么情况,他只要一想到九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的冲动驱使他迅速倒退几十年,那时他刚见到九姑,他是意气风发的,也是得意忘形的。
阿千暗地不屑,面子上却一片笑意,抱歉的说道:“小人眼拙,实在看不出大人乃何人,还请大人出示证明,否则就算大人砍了小人的脑袋,小人也断不敢随意放无关人士进入齐府。”
“你说我是无关人士!”花爷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小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