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义脱了周生的鞋子给他揉脚，一边揉一边絮絮叨叨的又说开了，“大爷不在这里，大小姐却在这里，你说你把……带来，不是正好送好大小姐手里吗？到时候还没等大爷回来就出事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放手！”周生只低头看着他的头发，憋着嘴说出一句，“我要怎么交代是我的事情，不劳您费心！”

周明义手上一顿，叹了口气继续给周生揉脚，想再说两句又怕他更生气，于是只好保持沉默。

周生却更别扭了，莫名其妙生气了，说道：“怎么？是不是嫌弃我了，话都不愿意与我说了？那你走啊！你走，我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腿向外使劲挣了挣没挣脱，他红着眼睛扭过脖子。

周明义抬头看着他小孩子一样的表情，仿佛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具，又是难过又是心酸，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如同哄孩子一般哄他，“别哭了，那么大人了还哭鼻子，是不是男人？”

“我……”周生说得急被呛了一下，缓了缓气才又说道：“我不是男人你才是男人好了吧？难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他后面那句说的模糊，周明义还是听见了，周生低着头他仰着头，两人目光对上，都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周生还是个孩子王，周明义与家仆走散昏迷不醒的躺在破庙里，周生带着一群小乞丐热热闹闹的闯进破庙，他们那天讨了很多吃食，所以每个人都能吃饱从心底就很开心，正打算就地围拢着坐下分发食物，周生眼尖，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躺在角落如同死人一般的周明义。

周生从小出来讨饭，心思比较多，他看见周明义的第一眼想的不是这人死了没有，而是这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假死的话会不会突然爬起来抢他们的东西？

愣了半响，其他的小伙伴都着急着想立刻分食物，周生一巴掌拍在一个小乞丐的头上，颇有领头人的气势说道：“先等等，忙着吃屎啊！不看清楚周围有没有人就想着吃，都忘记那次被一个老爷爷骗走所有馍馍的事了？”

小伙伴们敢怒不敢言，都等着看周生怎么处理那具“尸体”。

其他人不敢靠近“尸体”，都认为死了的人身上带着霉病，那病是会过人的，只有周生胆子大得很，一个人不屑一顾的摇摇摆摆就走到了周明义跟前，一脚踢上周明义的肚子：“哎，我说你是死了还是活着，吭一声？”

原本死透了一般的人居然真的动了动手指头一把抓住了周生的裤腿，周生长得快裤子是好几年前捡来的，所以裤子太短裤脚那里露出一小截腿，周明义迷迷糊糊抓住的正是那裸露的腿肉，周生被下了一大跳，使劲踢了周明义几脚把腿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