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走进房门,面露急色问道:“奶奶,爹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素娘张了张嘴,却又没发出任何声音,一副想说却又开不了口的模样。苏婆婆叹了一口气,替李素娘道出了实情。
婉婉听着苏婆婆的话,有些愤愤不平。秦勇年为了这么点银子,就把儿子一家给卖掉。即便这么多年来,秦大庄李素娘一直做牛做马,帮着还赌债,竟也没有捂热,这人的心是该有多薄凉啊?
不过,仔细想想,婉婉又偷偷地感到一丝庆幸。这种极品,早点断了关系也好,免得如被那吸血蛭黏上,甩也甩不掉。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一时的打击总比那长期的痛苦要好。
婉婉走过去给李素娘推了推背,想要给她顺顺气。“爹、娘,别伤心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建房子,搬出去住,再也不受他的气了。”
李素娘显然好了一些,她拍了拍婉婉的手,低头丧气地道:“我没事,只是你爹他……”
望向秦大庄,依旧是双眼空洞、惙怛伤悴地呆坐着,多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似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婉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毕竟这已经不仅仅是被抛弃而已,一家子都被卖,即便是在这穷苦的农家也绝对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了。他如那跌弹斑鸠,却也是在情理之中。眼下,旁人越说他心里只会越难受,倒不如给他一些空间,让他自己去想明白。
婉婉喟然长叹:“娘,这种事情只能靠爹自己想通了。你们,休息一下,我先出去把外面收拾收拾。”
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是欢喜亦或是悲伤,脚步稍显沉重走到了堂屋。
真打算去捡起那茶碗的碎片时,婉婉突然瞥到放在一角的六个□□布袋。这时她才想起送自己回来的高有承,自己居然把人家给忽视了。心里一慌,这人该不会是把布料放进来,自己走了吧?
把刚拾起的碎片随手一丢,便慌慌张张起身跑了出去。
幸好!牛车还在,只是人呢?……婉婉四处张望了一下,那无法让人忽略的精悍壮背立刻现入眼中。
高有承背对着蹲在地上,不知拿着什么在敲敲打打,似是在修理那倒地的晾衣架。
看着那忙碌的背影,一时之间,所有的忧心都被抛却在脑后。心里一暖,婉婉缓缓走了过去。
“高大哥”少女有些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高有承一回头,对上那双清莹秀澈的大眼睛,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阵涟漪。压下心头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嗯”。
“我还以为你走了”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高有承不由得安慰道:“没走,看衣架坏了,帮你修修。”
盯着高有承十分熟练地修着晾衣架,婉婉陷入了沉思。本来以为他已经悄然离去,可突然又发现他不但在,还一旁默默地为自己做着事,一股心安满足感油然而生。此刻,她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嫁给这个男人,渴望被他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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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在外面帮忙的人,莫名其妙,婉婉多出来一种力量,她飞快地在堂屋里收拾着。
而秦博也没有闲着,他就在一旁修理那些摔坏了的凳子。
突然,一直没见人影的秦勇年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门口。婉婉抬头望了过去,秦勇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被揍的。心里感激着那动手之人,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看向旁边,还站着一个跟秦大庄看着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他身穿一身深蓝色的长袍,看起来比农家人注重一点,稍显官样,不过那长袍也有些残旧,怕是穿了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