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文也没再多问，他想做的事她也拦不住他。她又玩了一会儿平板，觉得身子有点麻，便小心翼翼地动了动，侧着脑袋看窗口斜照进来的阳光。

冬日的太阳又高又远，毫不吝啬地洒下一大片淡金色的金箔。阳光变幻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光线匀匀洒落，透亮澄澈，仿佛一道极轻极浅的明黄色的薄纱。

几缕阳光爬上卢辰央的脸颊，他侧着身子，一半阴翳一半明媚。修长的手指莹润光洁，像上好的羊脂玉，指尖逐字逐句地摩挲着干净的书页，透出晶莹的粉色。寒风从窗户细小的罅隙中挤进来，轻轻扬起他的发梢，微微上翘却并不凌乱。他如玉的脸熠熠生辉，阳光在上面斗转星移，长长的睫毛下蛰伏着说不清的眼神。他那么专注，以致于没有察觉到一旁目不转睛的目光。

殷文文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心脏仿佛得了哮喘似的，起伏不停。她想起昨晚他毫不犹豫地横抱起自己，那波澜不惊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静不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东西破土而出，像风中的藤蔓一般疯狂地滋长起来。

她静静地望着卢辰央，安旻杰亦是同样如此地望着她。

安旻杰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忧伤，心口的酸涩潮汐般的起起落落。不知不觉中，他深深陷入了这迅猛的漩涡中。他想抽身而退，却发现身不由己。如果说之前他还搞不清楚对殷文文的感情，那么经过这一夜，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卢辰央把目光从书上移到殷文文身上，她歪着脸沉沉地睡着了，苍白的脸上透着隐约的淡粉色，细看之下能见到脸上短小的绒毛，她的脸圆圆的，像没长开的雏菊。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美梦，她砸吧着嘴咕哝了一声。卢辰央弯起的眼睛如一轮月牙儿，莞尔间，时光仿佛拨开了重重迷雾向他走来。

殷文文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的。病房里发出一阵咕咕类似肚子叫的声音，她睁着眼睛来回巡视，最后发现声音的来源是自己。

卢辰央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走出病房。只有安旻杰瞪着一双困意的眼，茫然地看着四周。看到卢辰央出去，还以为他好意腾出空间让他和殷文文独处。还没来得及窃喜一番，却见殷文文憋红了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