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说让等着看好戏,秦如薇就真的一直在等着,一反往日事不关己绝不八卦的常态,明里暗里探听邓家的消息。
可等了两天,也没见着邓福旺有什么动作,秦如薇有些讶然,难道自己小看了那小子?竟就这么坐得住?
饶是如此,秦如薇却并不着急,反正邓福旺这人肯定会坏事,着急的却是丽娘,她可是等着那些地契来换钱好赎身从良呢。
这人一着急,就要想些法子来应急,丽娘也没怎么的,却是打发了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来找邓福旺了。
邓福旺原本想着丽娘应该不会全说真话,怕是唬他的,可见着伺候丽娘的那个小丫头琴儿时,邓福旺那是跟白日见了鬼似的,脸色别提多青白了。
将琴儿拉到屋角,邓福旺煞白着脸问:“你你怎么找来了?”
琴儿甜甜一笑,道:“我家姑娘打发我来向邓公子问安呢,说是念着公子的好,只盼着公子莫忘了她才好。”
邓福旺听了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琴儿嘻嘻地笑,又道:“奴婢这就是要走的了,姑娘说了,公子要是忘了答应她的好事儿,就亲自来寻公子呢!”
这话一落,邓福旺听得脸色大变,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琴儿这话轻描淡写的是没错,可他却是听出了个中意思,这可是浓浓的威胁啊!
“四郎?”
一把熟悉的声音让邓福旺身子一僵,转过身去,只见邓老太和老邓头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打量着跟前的琴儿呢。
见着两人,邓福旺的脸色那是如丧考妣,别提多难看了,忙的低声催促琴儿,道:“我都省得了,你速速回去吧,别再来了。”
“四郎,这姑娘是谁啊?”邓老太人矮小,脚步却是飞快,不过两三步就来到琴儿跟前,眯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穿着粉蓝衣裙,扎着双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倒是比一般的村丫头要耐看。
老邓头也是看了个真切,不同邓老太像看媳妇似的,他却是皱起了眉头。
这丫头年纪虽小,可眉眼却是有一股子媚态在,不像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姑娘,怎么会跟自己儿子站一块?她是谁呢?
“四郎,问你话呢,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邓老太捅了桶邓福旺的腰则。
邓福旺这才反映过来,未等琴儿开口,他便抢先道:“哦,这是镇学里的一个学子身边的丫头,是被她家少爷打发来问我借两本书呢!”说罢又对琴儿道:“你家少爷的话我都知道了,明儿我就拿去给他,你这便走吧。”
琴儿长年跟在丽娘身边,迎来送往的,早就学会了擦颜悦色,见邓福旺打眼色眨得眼睛都要抽筋的样子,不禁又抿嘴笑,应了一声,又冲着邓老太福了福身,跳上马车就走了。
见琴儿走了,邓福旺长吁了一口气,转过眼瞧见邓老太还在张望,便道:“娘你来家了,快屋里坐。”
邓老太却是一把拉着他,问道:“那是谁家的丫鬟啊?这丫鬟就穿着这么好,主子家肯定是大富贵的人家吧?”
邓福旺心里苦笑,这能不好吗,说不定琴儿那一身,也是有他的贡献在呢!
“那是章员外家的,肯定是大富贵的。”邓福旺支支吾吾地道。
“乖乖,莫道是宁娶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也不讨一般村姑子当妻,这话可真真是说中了,丫鬟都这么气派呢!”邓老太丝毫没想到不对,她脑海里就只有琴儿手上戴着的两个银镯子了,那水头可真足啊!
“章员外可是章记米铺那家的?”老邓头这时插了一句。
邓福旺忙道是。
“这丫头看着不像是个正派的,妖来妖气的,你少点近身,好好读书才是真。”老邓头瞪着邓福旺道:“莫学那些个少爷派头,净干些不该干的腌臜事儿,闹了个不好看,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尽管邓福旺说那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老邓头还是看出琴儿的不对来,便告诫了一番。
邓福旺这人仗着邓老太的偏爱溺宠,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怕他的这个爹,听了这么一番话,冷汗吟吟,话都说不全了。
邓老太却是不乐意了,啧了一声,道:“我儿子有大出息,结识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钱人,这有啥不对的?偏你这老头子也要编排。”
“慈母多败儿,你就可劲儿惯着他吧,早晚要惯出个大事来。”老邓头瞪她一眼,吸着烟杆嘴背着手进屋去了。
“我儿子本事大,我乐意惯着。”邓老太在他身后不服气地说了一句,又笑眯眯地拉着邓福旺的手,道:“别理你爹,他就是脑瓜子转不过弯,你与我说说,那章家是咋样的富贵呀?”
邓福旺心里暗暗叫苦,只得随意敷衍着,心里却是想着,怕是真要用那一计了,不然,下一回来的,谁知道会不会就是百花红坊的人?
敷衍了邓老太几句,她又紧着说了好些谄媚的话,便又道:“赶明你舅爷做寿,我们这一家子都得去的,你的衣裳都给你放在柜子了,就穿那一身吧。”
邓福旺眼珠子转了转,道:“娘,舅爷做寿我是去不了了,先生布置的学业多,我是得去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