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时分,秦如薇却是收到了来自庆记的贺礼,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唐濮差人送来的,小厮传唐濮的话说这是赔礼,今日唐冶他们无状,望秦如薇莫要见怪。
秦如薇苦笑,自己的一时之说,却是闹大发了,推托不得,只得收了。
打开礼盒,秦如薇顿觉得压力山大,里面赫然是一个景泰蓝掐丝珐琅花瓶,整个瓶身都布满了盛开的象征着吉祥的番莲花。
不送金银首饰这样的不便之物,送来的虽是一个花瓶,却是更为合适,不但寓意着蒸蒸日上,还极是大方得体,更不会惹人诟病。
细细的欣赏了一番这花瓶,秦如薇才将它重新放回礼盒中收好,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装订好还没用的新本子,开了墨,将今日收到的贺仪都登记在录。
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人情来往是少不了的,收礼送回礼也是要注重讲究,收了对方什么礼,登记好了,将来己方当送回些什么,是否同等价值,或者是不是同一件物品,一翻本子就会知道,自也不会出现将对方送来的反送回去这样的笑话。
待登记好了,又寻地方收好了,秦如薇再看外面,天色已是全黑,便让赵铁柱他们关铺子。
草草的吃了晚膳,秦如薇便掌起油灯开始盘账,赵铁柱等人则在外头打扫。
和之前的一般,秦如薇依旧是做了明细账,故而对账的时候也并不费力,双手落在算盘子上,噼里啪啦的响,秦二娘看得眼热。
每算上一笔,秦如薇就在账本上画上一笔,一盘子账,不过大半个时辰,就已经出来了。
“小姑,算好了?”见她停了,秦二娘就迫不及待的问。
秦如薇抬起头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赵铁柱和秦一都已经走了进来,三人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不由莞尔。
“除去成本什么的,今儿一日的利润是十五两银子。”她笑着道:“开了个好张。”
几人听了,纷纷欣喜,秦一道:“竟有这么多,那日后。。。”
“今日来的也是图新鲜,估摸着明儿怕是没那么多的。”赵铁柱欢喜过后,却是泼了秦一好大一瓢冷水。
秦一瞪他一眼,就连秦二娘也目光不善的瞪着他。
赵铁柱也是口快心直,知道自己说错话,不禁惴惴的看向秦如薇,暗怪自己晦气,不会说话。
可秦如薇却是点点头,眼睛闪过赞赏,道:“你说的不错,人们就是图个新鲜,便是明儿也能卖出不少,过得了几天,就会慢慢的淡下来了。”
秦一和秦二娘听了对视一眼,眼中有些担心。
秦如薇将几人的表情看在眼内,只有赵铁柱淡定的站着,似乎没有半点担忧,不禁暗自点头,是个可造之才。
“这开铺容易守铺难,做生意总是有亏损也有风险,铺子是必须守出来的。”秦如薇淡声说道:“这生意起落高低,也是必然的事,不要以为开始是好,便会一直都好,要知道,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不管好坏,以平常心视之便是,赢了,再接再厉,输了,东山再起。”
几人听得若有所思。
“不过开头得了个好,也算是个好彩头,你们辛苦了。”秦如薇笑着道。
几人连忙说不苦。
一大早起来忙活,秦如薇也是觉着累了,又点拨了几句,便让他们去歇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秦如薇都在铺子里忙活,如她所料的一样,这几天的生意都是差不落,到了第四天,生意便开始淡下来,因有了之前打的预防针,秦如薇他们也很淡定。
一眨眼,便到端午,秦如薇也有好几天没回十里屯子了,铺子的货也出了不少,也要再做新品,便带着秦二娘回了十里屯子。
再过一天就是端午佳节,十里屯子的好些人家都已经将菖蒲和艾条插于门楣之上,裹粽子更不在话下,而有的姑娘,也戴上了辟邪除瘟的香囊。
端午佩戴香囊的习俗,秦如薇也知道,她也早早就亲手绣了好几个香包,这回回村子里,也买了不少朱砂、雄黄、香药等放置香囊内的东西,一个个的装好了。
她做的香囊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也是以一般的绸布所做,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按着布头大小作各种不同形状,上面也绣了各种花式,形形色色,小巧可爱。
她的小院里,秦大牛他们早就挂上了艾草菖蒲,秦如薇将庭院挥洒一遍,便带上自己做的香囊去了秦大牛家。
将香囊分给几人,秦如薇便对秦大牛粗略说了铺子的生意,听得生意还不错,秦大牛也是笑眯了眼,迭声说好。
秦如薇从堂屋出来,便撞上了顾氏,只见她手上拿着苇叶,讪讪的笑着道:“和你哥说完话了?”
秦如薇皱了一下眉,摇摇头,轻嗯了一声。
“我听二娘说铺子生意挺好的,到底挣了多少银子呀?”顾氏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