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听是开封府的左厅推官侯矩指使人抓徐宝,他就趁机说一句,让赵祯听。
徐宝则是一脸茫然之色,他装不知道,其实嘟嘟给他的那个册子上都说了,包括吕夷简和范仲淹的恩恩怨怨。
一个个官员相互之间的关系一点不纯粹,参加着恩怨与利益,有着共同的敌人,也可能本身就是敌人,或和或分,让人难以明了。
因此知道归知道,徐宝不打算参与进去,反正不招惹到自己就行,只是现在有人要招惹了,而且还是利用手中的权力直接动手。
这就不行了,东市即使要和西市正那无所谓的东西,也得守规矩呀,哪能争不过就抓人,何况自己也没打算与你们争,何况我捞的钱又不是没给你们开封府的人,你们自己把事情做差了,怪我?
徐宝不出声,他没说什么‘我让他抓去跟他讲理’这样的话,那是逼迫赵祯呢,没看刚才说了句有钱不给,宁肯买粮食给保安军后,范仲淹就看过来了么?
谁都不是傻子,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就行,再刺激别人,估计就适得其反了。
严当柱同样不敢插嘴,别人问他就答,他也发现屋子里的人不一般,除了见过的范仲淹,其他的没印象,但看众人坐的位置……哎呀!
严当柱这才发现,范仲淹居然不是上首,也不是左手位,而是右边第一个,说明有两个人比他厉害。
那坐在上首位的人好年轻,什么官?情况不对,徐宝咋跟一群这样的人呆在屋子里?我滴个老天爷呀,多亏自己没跟着抓人,而是带着布条。
怪不得徐宝不怕刘坤,背后有人啊,咦?这孩子谁家的?
“罪名是什么?”冷场了十几息韩琦问。
“冒官。”严当柱答,而后心说罪名什么的还重要吗?
四个人看徐宝,徐宝耸耸肩,深究起来他确实冒官了,他一官一职没有,跑到西市摊位这里指手画脚,搬摊的人只认他徐宝和不认官。
但是,他不认同,他说:“我没冒官,我一没收税,二没抓人,三未贴官示,我是做买卖。”
他掰着指头数:“我让人做好了架子,租给摆摊的人用;我还找了人去把来京的人带来这里买东西,我收个份子钱;他们怎么卖东西,我是给出个主意;至于说有人的菜冻了我帮着卖,我心善,我愿意。”
“还有霸市。”严当柱又补充一条罪。
“不可能,我一不打、二不骂,我用什么霸?”徐宝继续否认。
“说你求龙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严当柱再说一句。
“扯淡,断章取义,倒是把前一句‘独於富贵之中,有私龙断’用在他身上合适。”徐宝撇撇嘴,说道。
严当柱愣了愣:“啥意思?”
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意思,他只是记下来了而已。
这屋子里除了睡觉的孩子和他以外,其他人全知道,吕夷简见他可怜,便与他说:“他说小宝看着别人做买卖,就站在高的地方想办法要把所有的好处全占了。小宝说他当官为了好处还不准别人也捞点好处,本是说官员对官员的,如今他侯矩是官员,连草民都不放过了。”
“哦,多谢。”严当柱连忙道谢,并努力去记徐宝刚才说的话,他准备拿出去显摆。
“严大哥千万别瞎背,会惹人笑话,若真想知道,回村找王管事,你说出一句,他便会告诉你。”
徐宝一见严当柱的神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赶紧劝一句。
“王管事的也知道啊?也好,唉~~”严当柱叹口气,这时候他是真羡慕读书人,人家互相之间说话能听懂,自己听不懂。
这时赵祯发话了:“叫中梁进来。”
徐宝去喊王肱。
王肱进来就没人跟着,他看了一眼严当柱,很机敏地没打招呼,等吩咐。
“去与侯矩说,告诉他,年根底下时,东市各摊位若不能多赚五成钱,他就下去摆摊吧,不准碰西市。”赵祯吩咐。
“是。”王肱答应一声离开。
“严大哥你回村吧,这里没事了,不要再叫衙门里的人去帮着查牲畜,那牲畜我要留下,至少有扇羊排给严大哥带回家。”徐宝对严当柱说。
“那方举和吴粱呢?”严当柱还没忘另外两个同僚。
“都有都有。”徐宝保证。
“好,好啊,我……我走了?”严当柱看另外四个人,韩琦对他挥挥手,他这才敢离开,一出门就长出口气,擦汗,觉得方才实在是吓人。
趁他开门的工夫,刘乾借机喊:“徐郎,我家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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