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不急了,他扭头问刘坤。
刘坤现在都怕了,就怕徐宝找自己一起做事情,天知道徐宝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见他犹豫,徐宝单独打了一堆菜,又带上二斤烧酒,拉着对方进自己的屋子。
“子厚兄坐。”先让刘坤坐下。
徐宝把酒烫上,与刘坤面对面坐好,然后说:“旭曜兄辞了职务,流官的身份也辞了?”
他说的旭曜就是刘乾,字旭曜。
提起这个刘坤就生气:“倒是没顺了你的意。”
“就是没辞,对吧?那不是还有一段时日才考评嘛,我拿个东西出来给他当政绩,你家再使使力,让他考上,你看行不?”
徐宝倒酒,问。
“呦!你徐宝懂得低头了?发现有更厉害的对手,怕我跟着对付你?”刘坤不信,讽刺一句。
“什么叫懂得低头呢,咱们有生死大仇吗?我想为村子赚钱,然后找上一个人,你哥站在那人对立面,亲自过来欺负我,我还不准反抗了?”
把桌子一拍,眼睛一瞪,指责对方。
“你反抗啊,继续反抗,何必找我?”刘坤不吃这套。
“那你走吧,出去,我不和你谈了。”徐宝撇撇嘴,一扭头,不搭理刘坤了。
“那你找谁?你去找……你告诉我王管事是谁家的?我看他家的三个娃娃跟别人不一样。”刘坤想起了一个事情。
三个孩子带着管事、护院和婢女,他发现那个叫赤石的内衬衣服的料子应该是蜀锦,明黄之色。
这可了不得,要么就是皇亲,要么就是恩赐,若非如此,有人去报官,定当捉拿。
最有意思的是,他看着孩童们乱跑,有个京城里的孩子对阿莠说,等他当了像县令一样大的官,就天天让阿莠吃红烧肉时,阿莠露出的笑容是淡淡的,那是一种看低了某种东西的感觉。
此刻听徐宝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得就想起那些人。
“子厚兄放心,我对付你家,还不会动用他家的势力,你合作还是不合作?”徐宝很坏,他发现对方知道一些事情后,吓唬人家。
“我咽不下这口气。”刘坤也干脆。
“把你刘家的孩子送来,我一齐教了,火锅你家负责地方,我提供方子,大家一起赚钱。”徐宝又说。
“我哥的面子呢?”刘坤提出新的要求。
“先吃,容我想想。”徐宝这下为难了,他如果自己一个人,不要面子也行,问题是涉及到村子,让步也是有底线的,要不是突然发现对手能力太强,他是绝对不会跟刘坤商量的。
他不是要找人合作,而是不希望有人趁机使坏,他得去京城坐镇,那这边谁对付刘坤?王管事?暂时不能动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二人喝了两盅,徐宝说道:“我做个对朝廷有大用的东西,让你哥跟朝廷提及,说是你哥主导做的,我配合着你哥,这下就显得你哥有面子了,行不?”
刘坤眉头挤成个‘川’字,他其实是想让徐宝当着很多人的面给自己哥哥赔礼,但他看出来了,徐宝不会答应,那么……
“再不行我就放弃京城那边的争夺,我陪着你,我在这边一样赚钱,只不过我还想依靠京城那里赚更多钱,我不想多耗费工夫。”
徐宝见对方犹豫,又跟了一句。
这就是政~治~斗~争,转圜相互利益、妥协、让步、争取、共存,而不是掏出枪来对着刘坤的脑袋勾动扳~机,那得是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选择去做的。
就像村里人营救自己,对方哪怕有一点缓和的意思,村里也不可能打通一个小国的各种关节,然后空投雇~佣~军。
“我自己答应了,我要跟家里说一下,主要是我哥哥得同意。”刘坤松口。
“那你先问,我也好做些安排,刘坤你放心,我就是和你家有再大的仇,我也不会对你刘家的孩子动手,我保证跟其他孩子一样好好教。”
徐宝也作出保证,而且也不再称呼对方为子厚兄,大家敞开了说。
然后两个人喝酒,谈天说地,刘坤本想在这方面压一压徐宝,结果徐宝博古通今,各种事情信手拈来,不但不落下风,所言之事还每每让刘坤惊讶。
酒后刘坤写信,徐宝做其他安排。
几日过后,天黑了,月亮圆了,徐宝看战术手表,二零二七年,九月十八日,十点五十八。
他呆在刚刚给他建起来的屋子中,锁住门,望着一桌子菜,静静等待,表情自然,但不知为何,手心不停地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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