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晴天的嗓子抖得厉害，吐出的句子也是支离破碎的，“是……我。”

是她没错，但她没有想到，这份东西这么快就送到了顾天泽面前，他的反应更是她无法想象的大。

“呵，顺便帮我念念上面的字。”他冰冷地嘲讽。

目光又移到顾天泽指着的那行字上，陆晴天顺从地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起来：“本人，陆晴天……因，因身体有缺陷，不能……生育，以及……情感外泄，所以导致婚姻破……”

“够了！”

握紧的拳头猛地捶向桌面，巨大的声响惊得陆晴天浑身一震。

陆晴天不敢看顾天泽那张盛怒之下的面孔，只能低垂着眼睑，搂抱着自己的双腿，紧靠在柔软的座椅上，其实她的心刚刚已经被顾天泽吓得一片冰凉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晴天哆嗦着嘴唇，愧疚地不敢抬头，“我不想败坏你的名声，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陆晴天，为了离婚，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顾天泽的语气中除了满满的怒意和嘲讽，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和温和。

前不久还死活赖着她拖着她不肯让她走的那个无赖顾天泽，已经像换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可怕得难以想象。

“对不起，对不起……”但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陆晴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把我对你的纵容当成了你可以任意耍弄我的筹码？”头一次，顾天泽也感觉到了心寒，“就为了那点可笑的赔偿金？”

“我没有！我没有要赔偿金！我是被迫的！”陆晴天终于抬起头，极力辩解。

但现在的她说什么好像都没用了，解释再多也是徒然，因为她从顾天泽的脸上只能看到无情和冷血。

“那你为了什么？”顾天泽突然笑了出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完美地展现了什么是邪恶的冷笑，“别告诉我，你真的不会生孩子，怕辜负我，可是情感外泄又是什么意思？你看上了哪家男人？”

陆晴天眉毛一跳，牙关咬紧，因为顾天泽的这句嘲笑，她心头突然冒出一股火辣辣的痛。

忽地，陆晴天仰起头，眼底冒着火光，她冲着顾天泽吼了一嗓子：“你又何尝不是在任意耍弄我？你都没有听我解释，就随便栽赃我，别人这么对我，你也这么对我！”

抱着膝盖的双手被顾天泽拎了起来，压在椅背上，这种姿势令陆晴天的手脚很憋屈，很难受，但她并没有开口让他放手，而是用频频皱眉的方式来解压。

“我现在就给你机会解释。”望见陆晴天渐渐开始苍白的小脸，顾天泽的手稍稍放开了一点，让她没那么难受。

“呵呵，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解释了。”陆晴天高高竖起眉头，冷冷地说，“因为你已经错过了让我解释的机会。”

“很好。”顾天泽沉默了一会，最后不怒反笑，他松开牵制住陆晴天的大手，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我会知道，你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条件跟我谈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否也跟你的条件一样，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

陆晴天眼神刚刚还怒火冲冲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原来关于她的事情，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见不得人的。

她真的很庆幸，没有把真实的原因告诉顾天泽，其实刚刚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脱口而出了，幸好幸好，她忍住了，没说出口。

这样很好，至少只有她一个人在他的眼里是见不得人的。

“叫律师过来。”顾天泽冷声吩咐，随后便挂上了电话。

回过头来看陆晴天的时候，他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狠狠被刺了一下，痛得差点无法呼吸，他看到刚刚还有着火辣辣眼神的陆晴天，眼神突然空洞了，目光放空地看着眼前的空气，安静得一言不发。

“离婚吧。”陆晴天小声说，“知道原因又怎样呢，还不是为了离婚而找出来的借口，我可以一分钱都不要，你的存折，你的卡，你花钱给我买的所有东西，全都还给你。”

“这不是你，陆晴天，你最爱的不就是钱吗。”看着陆晴天的样子，顾天泽的心突然害怕起来。

“当富婆一点都不好玩。”抠着手指甲，陆晴天叹了一口气，“嫁给有钱人也不好玩。”

“你想说什么。”顾天泽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寒，他的嗓音低哑着，在颤抖。

“我想跟你离婚，去追求真正的爱情，跟我真正所爱的人结婚。”陆晴天露出淡淡的，从来不属于她的那种温顺而又成熟的微笑，“你懂吗，顾天泽？我的老公，一定是个无条件接受我所有缺点，永远爱我疼我的好男人，他会笑着，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介绍我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员工，助理，或者贴身助理。”

陆晴天摊手，一脸无奈，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但是很遗憾，我之前太不了解自己，以为我最爱的只有钱，这太粗俗了，俗气得要命，可我是谁，我是陆晴天啊，我一向都爱走高端路线的，所以我现在想找个男人来爱爱，钱虽然也会继续爱，但找男人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