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心里一痛,却赶忙制止自己。不要心疼他,他还在演戏。
萧统摔得真是不轻,他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向萱草靠近。
她看着他的这幅样子,忍不住,又是泪眼朦胧。
他怎么会成这样……
好好的一个人,像是被从天上打落凡间。
他颓然惊痛的神情让萱草无法设防。
萱草缓缓坐起来,把身子挪了挪。
直至萧统可以抓到她的手,他们互相搀扶着靠在一起。
萱草在水光里看到了他的脸,不禁向他怀里依偎过去。在萧统胸口窝着,痛声哭了。
萧统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痛苦记忆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很纳闷的笑着抚上萱草脸庞,轻声说道,“你怎么哭了?萱儿,谁欺负你了?”
萱草只是一味的在他怀里流泪,不去听他说的话。
因为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在乎。
只要他能让她抱一抱,让她靠一靠。
闻闻你身上味道就好。
萧统捧起萱草的脸,为她吻去脸上泪花。精心舔舐,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她情动。
就在她想要更加深入的时候,却被萧统猛地推开。
萧统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凶狠起来,他疯了一样抬起手臂照着萱草的脸打了下去。
萱草啊的一声被打倒在地上,她的脸霎时间火辣辣的,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让她咬破了嘴唇,挂着鲜血的唇角泛着腥味。
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她都还没有好好感受温存,就被这样打碎了!
他到底怎么了!
萧统站不起来,他就坐在地上,顺手抓过桌上的木托盘使劲打着萱草。
他一边下狠手,一边痛骂萱草,“你这个荡|妇,荡|妇!我让你去勾|引别的男人!你活该,你活该!去死吧!”
萱草的额头被打的血色模糊了。
她脑袋一阵晕眩,却突然明白了。
萧统真的不正常了,这不是演出来的。她曾经做过义工,见过那些受了重创的病人,他们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失去神智的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是没料到,萧统也会成这样。
老天真是把他们逼到了绝路上。
萧统骂声越来越大,骂的越来越难听。
他手上力气也不减,打得萱草遍体鳞伤。
萱草竟也不躲,任他发泄。
或许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萱草早已被他打死了。
她忍了最后一滴泪,凉凉闭眸,等待将死一刻。
忽的,侍女闯了进来。
见到眼前惨烈一幕,侍女也吓了一跳。萱草头上全是血,她半眯着眼睛,缩成一团。
萧统恍恍惚惚的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侍女。
侍女颤颤巍巍的回说道,“沈大人……派人来了……说是要请太子准备回宫!”
萧统忽地一笑,“太子?现在谁是太子?”
侍女不敢再说话,可走也不是,只能就立在原地垂眸低首。
萧统猛地抓住了萱草的头发,她疼得失声尖叫。
他贴在萱草耳边说道,“你不是给那个人生了孩子了么?孩子在哪啊!他是不是太子!”
萧统胡乱的骂着,萱草痴痴发笑,她现在面目全非,满脸都是血,笑起来,恐怖至极。
“你要是如此恨我,直接杀了我不更好!”她真的有些崩溃了,对着萧统喊着。
她知道她所做一切让这个曾经孤傲的太子难以接受,她不求原谅。
只求一死,但愿来生,我们别再相遇。
爱你太痛苦。我们不如停下来吧。
萧统阴冷笑着,“我不会杀你,我要带你回建康!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萧统扔掉手上凶器,抱起萱草的身体,揽在怀中笑得凄厉。
三日后,萧统就带着萱草准备返回建康。
萱草度过了这一世里最黑暗的几天。
萧统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清醒的时候就对萱草不停的说抱歉,亲自给她擦拭伤口。
可是混乱时间更久,他会拿各种硬物去打萱草。有时候是托盘,有时候甚至是瓷瓶。萱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了。
她这个身体也是萧统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对待,奄奄一息,再无挣扎力气。
他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