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卢铁石便捧起一把宝贝放在宁婉的被子上,“所有的都给你!”
被子用的是大红绣金龙凤呈祥缎面,现在被映得火红灿烂一片,宁婉随手拿起一颗最亮的珠子,比蛋黄还要大,握在手里圆滚滚、凉丝丝的,这可是稀世珍宝啊!不必说虎台县、安平卫,恐怕就是京城里恐怕也难见到吧!
“虎踞山的匪首怎么会有这样的绝世宝物?”
“我也不知道,因为他死了,被这些宝贝拖累死了。”
卢铁石就说:“能坐上虎踞山的匪首之位自非凡人,虽然传说他会缩地法是假的,但这个匪首果然有‘三绝’:一是走夜路不用照亮;二是走山路从不转向;三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野兔子都跑不过他,再加上他对虎踞山比任何人都熟悉,我们才摸到山寨时他就先跑了。如果他就此一心跑路我们恐怕真追不上,可是这个匪首出了匪窝却没有立即就逃,而是先去了藏着宝藏的地方取了这包东西,后来被我追上时又怎么也不舍得丢弃,背着包袱想跳过一处沟壑时掉下去摔死了。”
想来匪首没有背着重物一定能跳过那处沟壑,但是带着许多东西就不能了,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但也不犯不上为他叹息,宁婉就又问:“你就将包袱留下了?”
“当时追的人都落下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又很好奇他拼死不肯放弃的包袱里面装着什么,打开一看立即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放到一旁收了起来。过后,我去将包袱拿回来,又沿着他当时逃跑的路找了回去,发现在一处山洞里还有许多的金子。”
“这批宝藏的数量实在太大,拿出去未必是好事,我已经将那洞口重新封死,一切痕迹都抹掉了,待以后有需要时再打开吧。这一次借着通报虎踞山剿匪进展的机会亲自回安平卫报捷,送了宝物回来,又顺路来看你们。”
一万多两银子还不要紧,但是这么多宝物,又有上万两黄金让周指挥使知道了还不知会引起多少血雨腥风,就是跟着铁石出征的将士们也未必不会因此生了事端呢!卢婉就坚决地道:“这些宝藏一定要瞒住,否则一定会有人借此生事!”
“毕竟是我的媳妇儿,什么都与我想的一样。”卢铁石将宁婉抱在怀里,又有些意动,便软言恳求,“好婉儿,再对我好一次吧!”
“不好,该睡了!”宁婉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明白铁石回安平卫报捷,因为夜里不能进城才到家里暂住,明日一早必要走的,她疼还疼不及呢,就随手将被子上一堆的宝贝一抖全抖到了炕上,笑着贴过去捏了他的鼻子问:“那你说你是顺路送宝物回来为先还是顺路来看我们为先?”
两件事儿本就是一同顺路来的,但是卢铁石如今自然知道媳妇儿想听什么,赶紧道:“其实我来看你是最主要的,就连捷报都是顺路的,更不必论那些俗物了。”
虽说是得了宝藏,但宁婉倒知道卢铁石的性子,他其实对银钱等等果真不是很看重,称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为俗物并非故做清高,今日回来并没有先将宝物拿出来就可见一斑,他真是更重夫妻情份的,于是就笑了,“你也学了油嘴滑舌了,就连军中的捷报也只说成顺路,岂不是说谎?”
“并非说谎。婉儿你想着,我本可以派人回字平卫的,比如路家的那位大少爷,让他回来与字平卫指挥府衙打交道岂不省心?可是我还是自己回来了。”
宁婉心里早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既然如此,我就听你的了。”
两人柔情款款半晌才睡,第二日虽然起得晚了些却也不急,铁石自不必说,大家都知道他辛苦,宁婉如今有孕,家里早不让她做任何事儿,因此亦没有什么。倒是收拾昨夜散在炕上的宝物颇费了些工夫,因他们当时只顾着在一处说话儿,竟没怎么玩赏,又随意一扔,如今倒要重新拣回来。
宁婉便拿了一个崭新的红缎子面白缎子里儿的包袱将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包了,“等空了我再慢慢分出几类用匣子装着。”却问铁石,“婆婆那里?”
“不必告诉娘了,并非我们要瞒着娘置私产,而是娘知道了于她反而无宜。”
正是如此,宁婉也懂得,反正自己并不会亏待婆婆,遂点了点头,却又道:“昨日你回来我一时竟没有细想,这批宝藏绝不可能是山匪们历年所得积攒,究竟是哪里来的呢?”
虎踞山一带本就是极穷苦之地,当地人正是活不下去了才生出了土匪,最初只是为了一口饭吃,后来虽然抢掠劫道、勒索绑票无所不为,但能积累上万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若说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藏,他们就是搜刮也无所搜刮呀!
卢铁石点头道:“我见在虎踞山里时想过许久,也没有想通。后来到藏宝的山洞里仔细查看,见大半东西都是尘封多年,唯有一小部分有人动过,再看匪首带走的宝物也似匆忙间拣出的,想来这匪首也是才发现了这山洞不久,还没有全看过一遍。现在他身首异处,更无处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