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无声跃起,向着一处方向快速追去。
神龙想到的办法,就是让顾矜霄主动现身,告诉容辰顾相知的事。
【如果他决定解开禁制放顾相知出来,那你看在他的面上,对林照月下手留情也就算了。到时候他也不会什么也不懂,无脑护他二哥。若是他决定站他二哥,不救顾相知,到时候你应该也就不会舍不得揍他了。】
容辰很快闪到尽头,那扇式样反复神秘的门却紧紧关着,仿佛是死路尽头。
他微微皱眉,神情冷峻,快速思考着。
二哥说过,里面有重要的宝物,应该就是这扇门后面了。
现在看来吗,对方还没有进去,他只要守在门前,守株待兔就好。
想清楚了,容辰抱剑而立,斜倚背靠大门不动。
忽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抬起,紧紧盯着来路尽头。
来了。那个脚步声。
真是胆大妄为,敢这么不加掩饰地闯到他的地盘来。
一片漆黑中,天窗气孔投下投影地面的月光,半明半暗。
远处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来。
他走过的地方,天窗的月光和黑暗都趋他而来,空气和光影仿佛莫名被扭曲,追随着他,仿佛他是黑暗与影的本身。
逆光走来的人,笼着濛濛不清的月光,连那身晦暗稠丽的华服,都仿佛夜色褪下去暗紫新墨。
容辰脸上的警惕备战神态,慢慢变成迷惑讶然。
他摇了摇头,抬手遮了一下改变方向的月色天光,将那个人看清。
“顾莫问?你怎么在这里?”
那漫不经心走来的人,微微侧首看他一眼,眸光自半阖的凤眸流泻,轻轻一触就移开。
清冷从容的声音,轻慢随意地说:“顾莫问……你认识我?”
容辰莫名其妙地,脸上却露出快乐的表情:“我当然认识你啊,我们是好朋友啊。哎,你不好好去找相知姐姐,跑这里来干什么?这里面是我二哥的宝贝,你不要打主意。难道你是找到相知姐姐了,来通知我带我去找她玩的吗?”
那暗紫衣衫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淡不可闻,神秘有趣。
他轻轻地说:“不错,我的确找到顾相知了。”
容辰开心笑起来,眼睛亮闪闪的:“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好想她的。”
男人颌首,唇角微微翘起:“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亲自问她。”
“好啊好啊,我们走。”容辰高兴地去拉他。
男人自然地避开他的动作,脚下却不动,微微抬着下巴,似笑非笑:“不是已经到了吗?还要走去哪里?”
“什么意思?”容辰脸上的笑意渐褪,转头去看那堵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他并不笨,实际上可以说很聪明:“你说相知姐姐在这里面?”
男人不置可否:“怎么,不相信?你可以打开自己看看。”
容辰回头看他,神情微微凛然狐疑:“你不是想骗我开宝库门吧?告诉你,我可没有钥匙,只能二哥回来自己开。再说,相知姐姐怎么可能在里面,二哥离开这里快半个月了,如果相知姐姐在里面,他怎么可能舍得走这么久,他好喜欢她的。”
不对,这么说的话,林照月在玉门关的时候,那多时候找不到人,最后好像都是在这里。该不会是……
那人看到容辰变了脸色,轻轻笑了,眉宇神情透着一丝心灰意懒似得漫不经心,一丝慵懒的轻慢愉悦。
“没关系,你不想亲自看,也可以去问他。听,他回来了。”
容辰笑,刚想说你休想骗我,神情忽然一顿,的确听到远处机关开启的声音。
男人懒散地笑:“怎么,怕我会穿墙术吗?”
容辰一想,可不是,他都没钥匙进不去,这个人肯定也不信。
“二哥!”容辰叫着,箭一样向着通道那一头飞奔去。
留在原地的男人轻笑一声,凉薄地叹息一声,说:“不过,我真的会穿墙术呀。”
他伸出手指,自上而下随手轻轻一划,清冷从容的声音,似笑非笑,懒懒地说:“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门并没有开,纹丝不动。
他遗憾地叹口气:“看来真是不乖,算了,我自己来吧。”
暗紫色绣着白色流云纹的衣袖轻轻一挥,就像挥开一道云雾,他径直走过去,消失在分开的云雾里。
那扇暗金色的大门完好如初,但门口的人却已经走进去了。
林照月快马加鞭,三天之内从洛阳到玉门关,未曾喝一口水,先来了这里。
未料立刻便看到从里面跑出来的容辰。
林照月略略倦怠的眉宇微凝:“阿辰,你怎么在这里?有人闯进来过?”
容辰点头又摇头:“我听到脚步声跟过来的,不过只看到顾莫问,他好像也不太像顾莫问,一直笑得怪怪的,说什么相知姐姐在这里……”
未等他话说完,林照月眸光瞬间锐利,快步向着密库方向而去。
门口自然空无一人。
“咦,怎么不见了?刚刚真的在这里,他还哄我打开门,可我没钥匙。二哥来了他怎么就走了?”
林照月抿了抿唇,取出一把银色秘钥,快速操作打开那扇门,他有不好的预感。
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推开。
里面是一个十米高的空阔大殿,疑似过去玉门关湮没黄沙下的某个祭坛。
锁链从中间撑顶的高柱里伸出来,牵系着四周八八六十四个小柱。
在中间最高的柱子半空,层层锁链架着一座玉棺,玉棺里面躺着一个人。
现在,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衫的男人,就坐在半空的锁链上,左手的胳膊悠闲适意地撑着玉棺的边沿。
“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将整个玉棺从上面掀下去。只要跺一跺脚,踩断锁链,玉棺也会掉下去。你说,是里面的人醒来的快,还是封禁打破的速度快?”
那个人似笑非笑,上眼睑微垂,自上而下俯视,仿佛一只眯着眼睛的猫,眼底的眸光幽微又愉悦。
他生得俊美尊贵,仿佛端坐琼宫玉宇,随手操作众生悲喜的神魔,果然与白帝城主顾莫问,生得一模一样。
林照月素来泰山崩于面前而冷静不动的面容,骤然失色,瞳孔骤然紧缩又无法抑制地微微扩张。
“你没死?”沁凉的声音极力平静,却不稳,一字一顿,叫破那个人的名字,“钟、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