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很听姜小九的话，没说一会儿就把药吃了，过后要去厕所，以前都是夜凝在门口等着，今天却不用了，姜小九很乐意效劳。

只是厕所在楼上，苏菀看着这楼梯就拧着眉，她可不喜欢爬楼梯了，从一楼书房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楼梯这里的样子，夜凝突然就笑了，一看苏菀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每天自己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抱着她上下楼的，也不用他自己爬，现在看见这么多层，肯定不高兴了，但是姜小九也有本事，几句话就哄得她开开心心的一步一步往上走。

身旁的姜小九哭笑不得，现在的苏菀还真是跟孩子一样，他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苏菀呢，心里无限的惆怅，这可该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上了了楼，夜凝也聚精会神的跟夏如烈他们讨论事情了，暂时有纪兮和姜小九照顾苏菀，就不用自己分心了，上了楼刚一拐角，苏菀眉头就皱了一下，听得到几个男人轻声讨论的声音，她淡淡的放松了全身的紧绷，进了厕所之后门一关上，苏菀猛地抱住了姜小九。

后者一愣，还以为是她又开始孩子气了，本想说话哄哄她。

“九爷……”淡淡的一声九爷，之后就是叹息，这一声九爷让姜小九愣住了，声音很平淡，平淡到没有感情，这是苏菀原本的声音，姜小九推开她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的苏菀表情也有了变化，不再是带着笑容了，也不是刚才欢天喜地孩子气的苏菀，可也不像是曾经和姜小九在一起的苏菀，是一个全新的她，失去了两个孩子对爱情再无可望的苏菀，她表情很淡然，喊了声九爷之后抓了抓头发往后靠，开在洗手池边上，又叹了口气。

“你……你没事儿……？”

苏菀笑着摇摇头，“什么叫有事儿？什么叫没事儿？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自打我知道自己会犯病开始，就开始寻找规律，然后我发现，夜凝给我吃的药里多半都是镇定剂，吃了之后我会混混沌沌的好几天。所以我就尽量的不吃药，能不吃就不吃，这一拖果然的，我发病的时间少了很多，我也有了渐渐清晰的思维。几乎是三个月之前，我就差不多完全是好了，除了身体的病痛，精神是完全没问题了。”苏菀说着这些，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是再说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可是姜小九却知道，苏菀是要费多大的努力才能淡然如常，说着这些，寻常人早就崩溃无数次的声音。

“那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走。”苏菀的眸光很坚定，她可以不去追究那个女人是谁，也可以尽量的不去心痛自己失去的两个孩子，但是自己一定要离开，一定要离开夜凝。

离开夜凝，是每一个清醒的时刻，苏菀都要告诉自己的话，她一定要走，绝对不能再留在夜凝的身边了，哪怕还恨他恨不得用家里的水果刀杀死他，但是只要自己走了，就只当眼不见心不烦了，因为苏菀是真的害怕，自己在疯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真的杀了夜凝，她不是怕坐牢不是怕偿命，是怕夜凝真的死了。

这真是好笑，都已经这么怨恨夜凝了，自己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居然还是在为夜凝着想，怕自己真的杀了他，每一次睡梦中清醒，睁开眼看见身边沉睡的夜凝，也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自己留下的伤，苏菀知道自己不清醒的时候有多可怕，他也绝对不会伤到她的，哪怕自己遍体鳞伤。

“你想怎么走？什么时候？”姜小九不问为什么，只想着，自己有什么能够帮上她的。

苏菀微微闭眼。

“一会儿做饭的时候，你过去帮帮忙，快要结束的时候你就让保姆离开吧，家里有安眠药是吧，我记得上次谁带来了一瓶，放在药里，把所有人都放倒。”苏菀顿了顿看着姜小九，笑了出来，“包括你。”只有这一句话，姜小九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夜凝的。

“小菀还没好么？”

洗手间的玻璃门可以投出两个人的影子，苏菀强装着淡定，招了招手，让夜凝知道自己没事儿，他不能功亏一篑。

姜小九清清嗓子。

“洗手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