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端盆伺候皇上洗个手,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你说是如何伺候的?本宫不太懂这规矩,也不知秦嬷嬷背后是如何调、教的,要不我们到太皇太后跟前问问?也免得是本宫冤枉了你。”
秦嬷嬷听月华这般诘问,浑身冷汗滚滚而下,不禁叫苦不迭,惊觉自己果真是贪图乔祝的那一点好处,做了糊涂事!
乔祝原本就是太皇太后特意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也有借机送上龙床的想法,也好在清秋宫多一个耳目。
宫里妃子身边的宫人样貌都齐整,看起来也赏心悦目,就像宫外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一般,若是侍寝的时候主子身子不方便,临时顶替顶替,也免得皇上扫兴,被别的妃子争了荣宠去。若是有幸被皇上看中了,大度些的,在自己的宫殿里赏个偏殿住着,也是自己的荣耀。
其实,皇帝有几个能把这些春风一度的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的,过后见面,怕是样貌都记不得了。能不能落个小主子的名分就看自己的造化,可谓百里挑一。先帝殡天时,被遣往皇陵守陵的丫头不计其数,哀恸之声震天,便是她们的悲惨结局。
就是这样的前车之鉴,那些被富贵权势迷了眼,孤注一掷,想要赌上一生幸福的宫婢仍旧前仆后继,乔祝就是其中一个。
那乔祝是个好吃懒做的,又依仗美貌,野心勃勃,哪里能安安分分地做事?她日日阿谀奉迎着秦嬷嬷,花了许多银两打点,又许下天大的好处,跃跃欲试,早就按捺不住。
捱了这多时日,今日好不容易见了皇上的面,乔祝便迈不开步子,唯恐错失了这个机会,皇上下次再来还不知什么时候,便下了血本。
秦嬷嬷也只是觉得让她到跟前露个脸而已,扑腾不出什么浪花,也无所谓,犹豫片刻终于抵制不住银钱诱惑,所以就应下了。谁料那乔祝竟然这样蠢笨,明目张胆地,在皇后面前就使出狐媚手段。她当时也不在寝殿之中,否则当场,怕是就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皇后还未侍寝,宫婢便迫不及待,还是自己暗许的,就算是太皇太后跟前,自己这条老命也未必能保得住。
“皇后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是老奴一时糊涂,看走了眼,管教不力。”
月华极清冷地一笑:“究竟是一时糊涂?还是财迷了心窍?”
秦嬷嬷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以为月华对下人向来和气,凡事并不放在心上,原来事事都门清着呢,只是不计较罢了。今日她锋芒毕露,怕是有自己好果子吃!
如何辩解?
“老奴真是一时糊涂,以后万万不会!”秦嬷嬷赌咒发誓,磕头如捣蒜,
月华长舒一口气,这些时日里的郁闷一扫而光:“那究竟如何处理此事,秦嬷嬷自己应该知道,不用本宫再操心吧?”
见皇后终于松了口,秦嬷嬷忙不迭地点头,诚惶诚恐:“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将乔祝打发得远远的,保准不会再出现在您眼皮子底下!”
月华有些为难:“可是太皇太后那里,可不好交差啊,若是她老人家一旦问起来......”
“是乔祝自己手脚不干净,妄想贪墨娘娘的细软,被老奴捉个正着,不关娘娘的事儿。”
“那伺候本宫的人手?”
“魏嬷嬷一直挺得闲,要不让她先辛苦辛苦?回头娘娘若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再作打算。”
秦嬷嬷果真是猴精猴精的,一点就透。
月华点点头:“秦嬷嬷还是本宫的管事嬷嬷,这些小事全凭你自己斟酌做主就是。”
秦嬷嬷擦擦额头冷汗,千恩万谢,终于如释重负,下去布置,对于月华再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