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很大,她只是在学礼仪的时候来过一回,也没有看完。
楚冷夜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见她有兴致,便笑道:“好。”
两从出了房,从楚冷夜的院落开始,在偌大的府中闲走。
颜竹黎记性好,很多走过的路她都记得,这次再走一遍,脑海内理得更加顺了。
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她指着沉浸在幽暗的一条路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楚冷夜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低声道:“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颜竹黎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恍然,那一定是摄政王府禁地的所在处,韩依晨能去,她自然也能去。
当下笑眯眯地拉住楚冷夜的衣袖叫道:“不依不依不依,我就要去。”
只一句话,便将楚冷夜的心给说软了,捏捏她的脸颊轻叹:“走吧。”
一路过去,两旁的杂草越来越深,直至后头,已有一人多高,可见长年没有修剪过,这里,必是禁地,才没有人来。
再往前,便是一排竹舍,修建得十分简单,竹舍前有一方小小的大理石池,池水清澈明亮,倒映在悬在半空的月牙,十分美丽。
池旁摆了一桌两椅,桌上,搁了一盘未下完的围棋。
颜竹黎转头四顾,这里就是禁地了吗?难道,这也就是楚冷夜的母亲在摄政王府所住的地方?
她走过去,观看了一下残棋,问道:“这是谁和谁下棋呢?”
楚冷夜顿了一下,有些语塞,说不出来。
颜竹黎心里已经明白了,坐到池旁,看着湖中月光,笑道:“月圆星明,在这池水之旁,对弈一局,可真是一件浪漫的事。”
楚冷夜知道瞒不过她,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低声解释:“往常,也只有韩依晨会惦念着我娘,也就她和我一起到这来走走,母妃忌日,我们都睡不着,便在这下棋,没只是那样的日子,谁又有心思布局呢?棋便一直搁那了。”
颜竹黎听着有些心酸,转头,扑到他怀里,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引起你的伤心事了。”
她只是心里不舒服,可是,到底还是触动楚冷夜的伤情了。
但她也想让他明白,从今以后,只有她,只有她颜竹黎能陪着他,和他承担伤心之事。
颜竹黎的投怀送抱,叫楚冷夜心头无比舒畅,反手搂住她,语音也轻快起来:“不伤心了,阿黎,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他说着,将她的秀发掳到一边,胡乱地在她脸上亲吻着,低叹:“为什么不早些遇到你……”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池水轻漾,长发吹开,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颜竹黎勾住他的脖颈,挂在他怀里,不语。
楚冷夜心情极佳,对于过去那些事情,竟在片刻间看得淡了,主动与她说起当年的事来。
无非就是韩若萱与皇帝退婚,慕月铃却又叫她过去替自己成婚,被皇帝发现,转赐给了老摄政王。
老摄政王喜欢慕月铃,皇帝是知道的,所以才这么做了。
两人相拥相依,低低交谈,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彼此脸上,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就在两人温暖地依恋在一起时,一抹淡长的身影出现在竹舍后头,一双狭长的眸子凝向他们的背影,迟迟没有离去。
颜竹黎与楚冷夜在池边待了小半夜,直坐得腿发麻,颜竹黎才起身,望着池边的残棋,笑道:“我们将棋下了,如何?”
楚冷夜伸手刮刮她的鼻尖:“都这么晚了还下棋,回去睡觉。”
颜竹黎睨了棋盘一眼,说道,“白棋是韩依晨的吧,她先走一着,但却讨不得好处,这棋必是黑棋赢。”
楚冷夜笑道:“聪明,她的棋艺比你差远了,所以,这残棋,不看也罢。”
说着,他一手便搅乱了棋局,霸道地说道:“回去睡觉了!”
“我也该走了。”颜竹黎看着月头都到靠西侧的天空去了,意兴未尽地说道。
“走?”楚冷夜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去哪?到我那去。”
颜竹黎翻了个白眼:“榕柳还在你那,我自然先去你院子。”
到得主院,榕柳正焦急地站在院门前候着,见颜竹黎回来,才松了口气,上前说道:“小姐,不早了,赶紧回去。”
楚冷夜不悦道:“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明天早上再回去也来得及。”
“这可不行……”榕柳的话还没说完,楚冷夜便将颜竹黎拽进了房,“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