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解药塞进嘴里,起身,告辞离去。
她走得远了,榕柳等人才进院,小碧不再是从前的容貌,她们自然识不得。
晚间,颜竹黎睡得较晚,挑了银灯,倚床阅读医书。
想要做一名称职的大夫,她因翻看医书触醒的记忆是够的,但那些记忆终究不属于她,她还要做一些属于自己的研究。
窗外,寂静的夏夜,颜府荷塘的蛙鸣一声一声传过来,悠扬至极。
一抹黑影,自窗纸映过,颜竹黎警觉地抬头,冷喝一声:“谁?”
窗棂动了一下,黑影翻了进来,颜竹黎放下医书,冷冷看去。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颜竹黎的心为之一安。
“师妹,你也太发奋了吧?这么晚看书,就不怕看坏眼睛?”南宫黎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修长的身姿挺拔而立,衬得肌肤洁白,眉眼俊俏,几步跃到床前,啧啧说道。
“是你,师兄……”颜竹黎一怔后,双足落地,趿鞋而起,声音中带着一分喜悦。
南宫黎看到那张沉静精致的小脸,心一安,声音也柔了几分:“这么久不见师兄,黎黎是不是很想我啊?”
他说着,走到桌边,自斟一杯茶,“咕咚咕咚”大口喝尽。
颜竹黎笑盈盈道:“我倒是想师兄,不过师兄****美人相伴,怕是记不起来我这个师妹了吧?”
南宫黎的手一颤,水杯险些脱手,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自如:“我不是为你收烂摊子吗?”
“有师父给我收呢!”颜竹黎戳破他的谎言。
南宫黎放下水杯,坐到一旁软榻上,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中有些高深莫测:“晨儿是我的朋友,我看着,要放心些。”
颜竹黎穿了一身白中衣,也不忌讳他,径直坐到软榻另一头,问:“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师兄,咱们不是外人,你就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韩依晨?”
南宫黎长眉微蹙,睨了她一眼,心下莫名有些慌乱,连忙掩饰过去:“胡说什么?小女儿家家的,知道些什么!赶紧将衣服穿了,师兄带你玩去!”
一听到“玩”字,颜竹黎眼光微亮,干脆利落地说道:“行,你出去候着。”
半个时辰后,同样穿了黑色夜行衣的颜竹黎开门出来,房里的动静早就惊醒了榕柳,她披衣站在屋角,问道:“小姐,还不睡?”
“你去睡吧,我有些事。”颜竹黎说了一声,走出竹叶阁。
榕柳知她脾气,没有多说什么。
南宫黎在阁外等着她,见颜竹黎出来,眼光一柔,伸臂揽住她的腰道:“走,轻功去!”
感觉到南宫黎衣衫上的皂香味,颜竹黎一怔,想到两人的关系,嘴角微弯,没再在意。
屋瓦在脚下疾飞,耳畔风声呼呼,两人很快就到了洛都繁华的地段。
夜已深,但街上逛夜市的人还是很多,路旁挑起望子的酒馆,生意依然兴隆,大厅内,划拳掷骰子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宫黎一落地,颜竹黎便挣开他温暖的怀抱,看着灯光下容颜艳丽、气质高贵的男子,心想,自己还真是艳福不浅,笑问:“师兄,在这玩?”
南宫黎向楼上努努嘴:“师父在上面。”
闻言,颜竹黎一喜,赶紧加快脚步向二楼行去。
一上二楼,便看见靠窗的桌子旁,七夜医正抱着一坛酒大口喝着。
“师父!”颜竹黎撇撇嘴,迎了上去。
“呀,阿黎,你来啦?为师好想你啊!”七夜医放下酒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过来,想要抱一抱爱徒。
颜竹黎见他一身酒味,忙避开了,怪声说道:“师父在穆安府好吃好喝好玩,还想我吗?”
七夜医哈哈一笑,看向她身后跟上来的南宫黎,说道:“我们师徒仨还是第一次正式相聚呢!为师替你们俩互相瞒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苦死了。”
南宫黎一脸鄙夷道:“师父,我跟师妹认识虽然不久,但感情却比和你的十几年还要深!”
说完,他故作亲热地将右臂搭在颜竹黎肩上,笑着问道:“黎黎,你说是不是呀?”
七夜医目瞪口呆,恨恨地抬手:“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对你师妹也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