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竹黎自另外一条路上走了出来,这个人跟踪她很久了,不过也被她甩开过好多次,她知道,那是韩庆芷的人。
呵,想要跟踪她,还嫩了些!
将到内门,决刹自暗处出来,低声道:“颜小姐,我们家主子有请。”
黑色的马车静静停在内门右侧,颜竹黎上了马车,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阿黎,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姜水月。”颜竹黎轻笑着回答。
“嗯,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谁敢对你下手!”楚冷夜卧在凉席上,银白色的衣衫如云雾叠在脚底,衬得他的脸色更为寒冷。
颜竹黎的笑容微敛,他原来也看出了,下手之人意图并不在姜水月,而是自己。
“你不用查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楚冷夜声音加重,强调地说道。
“不是我的事,难道是你的事?”颜竹黎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难道跟我无关?”楚冷夜见她一脸淡漠,心情也十分不好,“别说跟我无关的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坚定果决,不容别人有半点反驳。
“女人?”颜竹黎好笑道,“韩依晨是你的女人,韩庆芷也想成为你的女人,你想要几个就有几个,别扯到我身上来!”
说完,她伸手一掀车帘,便要出去,腰肢却一紧,身子被一双铁臂抱了回去,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阿黎,别说这些胡话气我了!”楚冷夜的眼光中有着深深的痛楚,如受伤的野兽,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颜竹黎仰着脸,别开眼,却没有动。
楚冷夜弯着腰,低下头,将没有温度的额头贴在她的脖颈上,双臂,加重力道,托住她的腰,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良久。
颜竹黎最终轻叹一声,主动攀住他的肩膀,感觉到她的动作,楚冷夜脸部肌肉微抽,立刻直起腰背,往宽大的座椅上一靠,将颜竹黎抱到了大腿上。
颜竹黎想要下来,楚冷夜却是不允,牢牢握住她的腰,她无法,只得靠在他肩上,闭上双眼,低低道:“我很累,别跟我吵。”
楚冷夜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他哪里跟她吵了?
这话到嘴边,却只是化为心疼的叹息:“好好,累就休息一下。”
“唔。”颜竹黎模模糊糊地答应一声,倚在他硬朗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楚冷夜伸出修长的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拍拍她的背,让她睡得更香些。马车到了颜府后门,楚冷夜又将颜竹黎抱起来,决刹开路,悄步行至竹叶阁。将颜竹黎放到主房大床上后,楚冷夜刚直起腰,颜竹黎的小手便抓住他的衣角,喃喃道:“别走。”
楚冷夜低头,看到女子脸上的不安,心中荡漾起怜惜之意,反握住她的小手,低低道:“不走。”
颜竹黎的脸色才渐渐平缓,蹙着的秀眉微微松开,手也自然地曲在床沿。
楚冷夜并没放开她的手,紧紧握着,坐在床头,嘴角微勾一抹笑意。
决刹见状,低头离开了房间,知道主子一时半会不会走了,便独自出了颜府,将马车赶回去不题。
颜竹黎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感觉到有人牵着自己的手。
睡意渐去,记忆回转,她的脸微微一红,可不得不承认,心情却是十分的舒畅平和,尤其是,没有半丝烦躁之意。
原本,得知颜缭莺和颜子旭要设计陷害自己,她便伪造了那封信,一是考验偌萄,二是在信上撒了无色无味的药粉,这药粉遇水便化,并且会顺着肌肤扩展,致使全身奇痒;路上发生了姜水月夺马车一事,代她受过;宫中,颜缭莺挑唆太子掌打罗亦竹,她替罗亦竹出头,与南宫瑾磨蹭了好久,这一切,使她感到好累好累。
可一旦与这男人在一起时,她却觉得所有的压力都轻了。
楚冷夜正坐在床头打瞌睡,突然觉得被他握在掌中的小手变得很烫,他睁开眼,狐疑地看向颜竹黎,发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好看,一时不由给看呆了。
颜竹黎缓缓睁开眼睛,眼光复杂地朝楚冷夜投去,佯装镇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醒了?”楚冷夜脸也有些热,颜竹黎久睡初醒的可爱样令他的心怦怦乱跳。
“嗯,什么时辰了?”颜竹黎习惯性地问道,低头看了下,自己是和衣而睡,当即松了口气,爬坐起来。
“我也不知。”楚冷夜说着起身,往窗口处走去,将窗子拉开一条缝,望了望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