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心头那个哭天喊地啊,苦涩道:“是,老臣并没想赖银子,已经将一千两银票带了过来,请几位爷过目。”
颜竹黎看了眼银票,并没错误,收回怀里。
谢老爷趁机进言:“为表示对帆儿无礼的歉意,老臣想要请王爷和殿下赴谢府用膳,我与夫人向这位小少爷赔礼道歉。”
楚冷夜与南宫黎都不说话,将主动权交与颜竹黎。
颜竹黎优雅起身,声音清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付钱,我唱曲,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所以你的饭局,我们就不去了。但如果你儿子还想听我唱一首的话,我不介意再唱一曲。”
“不要了不要了!”谢老爷吓出一身汗,一千两一首的曲子,他可听不起!
“这就行了。”颜竹黎见他害怕的样子,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轻叩桌面,说道,“走!”
她第一个迈出包厢。
谢老爷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心头大惊。
这小书童可不是一般人!连摄政王和二殿下在他面前都让了半步,出房都乖乖跟在他身后,这要是什么身份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一千两买个平安,值了。想到这里,谢老爷心下安了不少。
韩家别庄,位于穆安府幽静的西巷,四周种植了不少绿色植物,空气清新,环境幽雅,确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楚冷夜与南宫黎一同进庄,拜见慕国公。
原来,韩依晨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韩大学士,韩大学士公务繁忙,居住在洛都,母亲长年陪伴在穆安府。而其母,也就是韩大学士名媒正娶的夫人,是慕国公的庶女慕榕娇,虽是庶女,但在慕国公嫡女死后,成了颜家四世三房唯一的千金,所以身份并不同于其他府的庶女一般低微。
加上,她嫁给韩大学士为正妻,生出来的自然是身份尊贵的嫡小姐,而韩依晨自幼便才貌双全,有天洛第一才女的名声,相较于其母,她更受慕国公的喜爱。
为了更好地看顾韩依晨,慕国公一早就搬到穆安府,在韩家别庄旁边建了座庄园,与韩庄打通,闲居在此。
韩依晨受慕家最有权威的人宠爱,慕家其他人对她更好,几近于讨好,各种名贵的药材全往这里送。
慕国公居住的院落很是僻静,周围并非没有下人,两列小厮侍女婆子侍立在院子内外,家教极好,一丝咳嗽声都不发出。
颜竹黎远远瞧了,心头暗赞。
这就是世家了吗?
不说一进庄,入目的便是一派大气雄浑的场景,就算是别庄,也建得极为雄伟,一路遇到的仆人更是个个敛步轻声,姿态落落大方,礼仪十分到位,不卑不亢。
相比之下,颜家小桥流水的秀雅丝毫没有这样的底蕴。
慕国公会见楚冷夜和二皇子,过了会儿,又将七夜医叫了进去,颜竹黎暗想,这里大约没有她一个药童的事了,便信步在别庄逛起来。
庄内有一座石桥,如长虹般架在后园流水之上,颜竹黎走上去后,迎面过来一行人。
看见为首的女子,她轻皱柳眉,而韩庆芷,也发现了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的场景了。
额头绑着白纱布的韩庆芷看到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喝道:“将他抓起来!”
身后一名侍女低低道:“他是神医带来的人。”
这名侍女刚才也在迎接之中,故而知晓。
“管他是谁,抓过来!你们不敢抓?好,是不听我的话了吗?”韩庆芷双眼染上一片血红,冷冷地说道。
那名侍女沉吟道:“小姐,就是他伤的你吗?如果你想要报仇,奴婢倒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韩庆芷气势汹汹地问,仿佛她要拿不出好办法,就要将她问罪。
侍女低低道:“桥下不是有一盆凤尾蕉吗?”
韩庆芷眸光一缩:“那是外公最喜欢的。”
“是啊,如果摘了一根凤尾蕉的枝叶,你想,国公大人能饶过他吗?”侍女循循善诱。
韩庆芷也不笨,想了片刻,后背有些发寒道:“你是说,我们去摘了凤尾蕉,然后栽赃陷害?”
“小姐英明。”侍女立刻夸赞道。
“可是……谁敢去摘?”韩庆芷往后扫了一眼,这些带过来的婆子小厮,似乎胆子都不大。
“奴婢愿去为您冒这个险。”侍女趁机提出要求,“奴婢年纪大了,想要出去寻个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