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弦脸上憋出笑容,心头心中那叫个气,罗亦竹任由父母扶到一旁,心中松了口气,她不想此事牵扯到颜竹黎。
可太子,并没打算放过颜竹黎,他阴冷开口:“太子妃再不对,这也是本宫的家事,颜竹黎插手本宫家务,教训级别比她高的太子妃,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亦竹后背一僵,转头说道:“阿黎是为我做错事的,我愿意代她接受一切处罚。”
这话一说,太子也不好处罚她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说话时,院中人流突然如水般朝两边荡开,几人踏着官靴迈了进来。
“本王觉得,太子妃失德是大,而颜竹黎却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她做过什么。”
楚冷夜淡而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摄政王楚冷夜?”
太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身浅蓝衣衫、风尘仆仆的楚冷夜,不由惊问:“父皇不是说您去穆安府了吗?怎么会在洛都?”
“是啊,摄政王,阿莺也没想到,您居然会来参加阿莺的及笄之礼!”颜缭莺原本一直沉默地站在颜敬谦身后,此时愕然开口。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镶钻的斜领长裙,臂挽紫罗兰轻纱,长发仍是梳了小辫,说明她还没有成人,但那张娇艳的脸庞配上这一身亮装,委实引人注目。
做为今天当仁不让的女主角,颜缭莺在太子处理家事时一言不发,直到看见楚冷夜会来,她惊喜过望,一句话转移走了在场多数人的注意力,众人再一次将惊艳的目光投送给她。
颜缭莺身畔,立着的是身姿颀长的南宫瑾,他面上罩着阴云,心情极度不爽中,阿黎呀阿黎,怎么老惹事呢?
上次是颜缭莺,这次是太子妃,祸越闯越大了。
“太子不以为本王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本王才从皇宫里过来,这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他命本王过来看一看,将结果呈进宫。”
楚冷夜漆黑的凤眸无一丝温度,就事论事的公干模样。
太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紧张起来,说道:“摄政王,您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太子妃与侧妃不过是玩闹而已,谈不上失德,否则,本宫岂不是不孝?”
他知道父皇向来倚仗楚冷夜,楚冷夜随随便便一句话,估计天洛城都要抖三抖。刚听他的口气,似乎十分不喜欢姜水弦,若将刚才那句“太子妃失德”的话在皇上面前依样说了,父皇还不怒得将太子妃换掉!
换太子妃事小,但这一定会成为他下台的最大把柄,这才是完了!
姜水弦没想到会从楚冷夜嘴里听到这样一句定罪词,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扑簌着身子匍匐在地,颤声道:“王爷,请您向父皇美言,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楚冷夜避开她的跪拜,院外一干人等后退不及,开玩笑,未来皇后的一跪,他们敢接吗?就算她成为皇后的可能性不大,但太子妃的一拜,也没人当得起。
楚冷夜淡淡一笑,说道:“太子,快让太子妃起来,这可折煞一院的人了。”
太子气冲冲叫道:“把门关上!”
两名宫女立刻战战兢兢地将偏房的门给关了起来,挡住房内的姜水弦。
姜水弦的脸庞在一片阴暗中沉了下来,失策!这事竟然闹得这么大,到底是谁在后头推波助澜!
颜竹黎,罗亦竹,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外间,太子赔着笑,楚冷夜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去看看颜竹黎,将这事全面了解后,再如实回给皇上。”
太子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打个哈哈道:“摄政王,急什么呢?小事而已,大家都没什么伤,就让它过去了,父皇日理万机,哪好拿这种事情打扰他呢?”
说着,他看到罗亦竹的脸,有些尴尬地对齐尚书道:“本宫一定去请太子府最好的御医过来给侧妃医治。”
罗尚书低头谢了。
太子成年后,皇帝在宫外为他建了座太子府,府里所配都是医术高明的御医。
太子仍然拉住楚冷夜的衣袖不放,笑盈盈叫南宫瑾:“六弟,我们好久没有对弈了,就请摄政王nag指点一下我们的棋艺!”
他明显是怕楚冷夜进宫,将这事添油加醋一顿说。
南宫瑾掩起眸内一丝冷笑,说白了,这一次,确实是给太子抹黑的大好机会,但……事关阿黎,还是罢了。
颜缭莺眸中失望一扫而过,转为柔和,冲南宫瑾微微笑道:“瑾,你陪摄政王和太子下棋,我去给你们沏茶端糕点。”
南宫瑾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飞落阁内的客人便被颜敬谦请到主厅内坐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为颜缭莺举行仪式的吉时,主厅装扮一新,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颜府的下人捧着果盘穿行在客人座位间,人人穿着一色新衣,面带喜容,刚才的不快气氛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