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竹黎轻瞟身旁的颜缭莺,只见她炙热的目光不时飘向高阶,眸光掩饰不住的情意。
她想起颜敬谦说的话,将信将疑。
颜缭莺的视线却转到她脸上,突然轻笑道:“颜竹黎,你喜欢南宫瑾?”
“怎么?”颜竹黎淡定地反问一句。
颜缭莺秋水凤眸染上一丝高傲,那是对自己容貌无比的自信,说道:“可他不喜欢你怎么办?我知道,以前,他对你很好,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对你,可是,只要我一句话,他只会远离你,你信么?”
颜竹黎失笑:“你是想将用在罗亦竹身上的那套加诸于我?”
颜缭莺勾了勾抹得鲜亮的红唇,眼光不着痕迹地在一身喜服的太子身上掠过,道:“罗亦竹是自找苦吃,原本太子宠不宠她与我无关,可偏偏她敢小看我,这只是代价。”
她是天洛第一美人,自小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女,岂容其他女子挑衅她的尊严?
“而你呢,南宫瑾是我看上的人,我怎么会允许他与你这么接近?”颜缭莺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听说,你要跟南宫瑾订婚了?”颜竹黎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意问。
颜缭莺冷笑一声:“这事还没定,不过也快了。”说完,她很是仔细地观察颜竹黎的脸色变化。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颜竹黎脸上并没有她希望看到的悲伤、怨恨和失落,反而一脸浅笑嫣然,“大姐,恭喜你嫁得良人。”
颜缭莺惊疑不定,察看良久,确定她真的对此事无动于衷,不由皱起柳眉:“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颜竹黎好笑地看向她,“我为什么要伤心?大姐成亲,这可是颜家的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颜缭莺咬着贝齿,不悦地问:“可你不是喜欢南宫瑾吗?”
“不喜欢。”颜竹黎平平淡淡一句,就让颜缭莺气得心里直痒痒。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沉静的颜竹黎,恨不得上前撕去她的淡定。
凭什么,她付出那么大的牺牲,竟然换回来的是颜竹黎的无所谓!
虽然当初选择南宫瑾,是和父亲商量的结果,但私心底,她每天都在想着气颜竹黎,渐渐的,原先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颜竹黎悲伤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后果。
“不可能!”颜缭莺自欺欺人地说道,“等到了真的成亲那天,我不信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颜竹黎诡异一笑,接道:“当然不会这样无动于衷,我会很高兴。”
颜缭莺一滞,狠狠白了她一眼。
好,那她等着!
太子府宴会逐渐进入尾声,颜敬谦领着家人向太子告辞,太子眼光颇为不舍地瞧着颜缭莺,最终只能点头。
带小碧回到颜府,颜竹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开榕柳和偌萄,关上房门,只留小碧侍立身旁。
静寂的主房内,她能听到身旁女子急促轻颤的呼吸声。
颜竹黎并不开口,保持沉默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她悠悠坐到软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炎热的夏夜,喝在口里极为凉爽。
小碧大脑不停地抽搐着,四周环境化作魔鬼,在向她疯狂地狞笑,巨大的气压狠狠压迫着她的心脏,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双腿一屈,跪在软榻前。
“小姐,请问您要小碧做什么?”
她唇间颤抖地吐出一句话。
“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想看看,到底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向我坦白。”颜竹黎的声音被茶水滋润的十分清脆悦耳。
听在小碧的耳里,却是另外一副光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趴伏在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想起来的什么?”
“小碧,不错啊,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失了忆,只是现在,你说我有没有认出你呢?”颜竹黎只把问题抛给她。
小碧心虚,再也不想猜测了,急速说道:“是我的错,小姐,其实,对于小姐养育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从未忘却。都怪听了幽姐的挑拨,才对小姐产生了一些误会。”
颜竹黎望着窗外浮上树梢的月牙,一张清冷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将小碧的话在心底思量一番,幽姐?莫非就是若愚?
她忍不住再次诈道:“若愚跟你说了什么?”
小碧惊恐地抬头望了她一眼,她记得若愚,小姐,果然没有失忆!
当下,她再无怀疑,所有的话如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三年前,小姐要去耀城,派若姐正式到澄月楼管辖我们,第一年,若姐就让我们跟着她做了几次任务,在一连好几次的刺杀二皇子行动中,我们都深入腹地,险些丧命。若姐发信给您,您却说,不必管我们生死,只要二皇子的命。”
颜竹黎安静地听着,不插一言。倒是小碧,说得吞吞吐吐,有些地方因为紧张,言词组织得也不够清楚。
“若姐相反,十分照顾我们,久而久之,楼内对您的做法寒了心,而最后一次,您竟然命若姐一人去送死,当时楼内召开会议,决定保下若姐,全部瞒住你这个消息。若姐便问我们,想不想洗白身份,从此只赚钱,不玩命,我们自然都同意了。”小碧颤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