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骁扬眉:“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来取你的狗命!”
说完,他挥挥手,无数将士张弓搭箭,冲上城楼。一时间,战火又起。
实际上,自慕容国和大景开战以来,大景节节败退,很多地方官员都是不战而降,最终,慕容国大军来到了大景京城。
不用想也知道,大景如今是强弩之末,这一战必败无疑。
景王心知大势已去,看着前面混乱的厮杀,转身仓皇逃走。
慕容珩勾起唇畔,抬起手,元骁将弓箭递到他手中。
就在景王的身影要消失的时候,听到箭气裹挟着寒风的声音。景王背部中箭,直直扑倒。慕容珩不紧不慢,再次张弓搭箭,这次两箭齐发。景王的脖子和背部又多了两箭,原先他还在挣扎,这次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慕容珩抬头,不知何时,天上飘起雪来,漫天大雪瞬间笼罩整个京城。朦胧间,仿佛那抹倩影出现在他眼前,他抬起手,几片雪花落于掌心,少倾融化成水。
他的表情似怅然,是悲恸,喃喃道:“阿妤,这次我是真的为你报仇了。”
北风凄厉的呼啸,卷起大雪。血流成河,不知何时被大雪覆盖。大雪纷飞,阻隔了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那人的笑容,好像越发清晰……
他突然调转马头,飞驰而去,元骁在后面大喊:“殿下——”
风在耳边拂过,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他来到宁国寺,翻身下马,冲入一间禅房。
禅房供奉着佛祖,香火烧的很旺。空明大师睁开眼睛,笑道:“你来了。”
“她还好吗?”慕容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明空大师抬手一指:“你再不来,她的尸身就要腐烂了。”
慕容珩跪在一张棺木面前,一个红衣女子躺在里面,已然是浑身僵冷,没有呼吸。
他手指颤抖,揭开她脸上的帕子,入目处再也不是她鲜活的面容,而是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再也忍不住,趴在棺木上,无声的痛哭。
明空大师叹了口气:“你可想清楚了?”
慕容珩又看了她一会,走到明空大师面前,跪下:“求大师帮我。”
“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施法者也要殒命。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死了没关系,可是你真的决定好要这么做了吗?你如今是一国太子,将来还会是天下的主人,为了一个女子舍弃一切,真的值吗?”
慕容珩笑了,语气坚决:“没了她,我要这江山又有何用,还不是行尸走肉、孤家寡人?大师不必再劝,尽管施法。”
明空大师道:“你可知你要受多大的折磨,‘生不如死’四个字,可不是简单说说的。”
“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逆天改命。”
“好,既然你坚决如此,我也只能帮你。但是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明空大师神色郑重,“即便再有来世,你不会记得你为她做的这些,她爱的依旧不是你,她也永远不会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这样,也值吗?”
慕容珩看了眼沈妤,笑容里满是幸福:“我相信,老天不会对我这样残忍。”
“也罢,既如此,我就不再劝了。”
“何时施法?”
推开窗子,明空大师看了看天色:“明日子时。”
明空大师早早准备好施法需要的一应事宜,很快到了第二天夜里子时。
昨天一场大雪,今天天已放晴,一轮圆月高挂枝头,天地间洒满星辉。
沈妤的尸体就放置在冰天雪地,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那刀疤越发狰狞。而慕容珩丝毫不嫌弃,痴痴地望着她。
“好了,要施法了。”明空大师拿着一个白玉瓶,“要取你的心头血,装满这个玉瓶。只这一样,你就要丢掉半条命,更何况,我还要分离你的血肉,取出你的骨头,做成法器。当然,我会保住你的命,让你清醒的承受这种痛苦,还要在外面晾晒七七四十九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你也愿意?”
慕容珩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愿意。”
“既如此,那就开始罢。”明空大师丢给他一把刀。
慕容珩接过刀,来到沈妤面前,伸手抚着她的脸,如同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如春风:“阿妤,等我。”
他用刀分别取下他和沈妤的一绺头发,打成结,放到沈妤的棺木里。
下一瞬,听到刀没入皮肉的声音,血流如注。
沈妤看着这一幕,心痛的无以复加,她骇了一跳,下意识要开口阻止,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吓的退后一步,猛然惊醒,却落入一个宽阔温热的怀抱,那人就像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脊背。
“怎么,做噩梦了?”慕容珩给她擦了擦额头冷汗。
沈妤一下子握住他的手:“阿珩。”
“我在,怎么了?”慕容珩清泉般的眸子格外温柔。
沈妤摇摇头:“好像……是做了什么梦。”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沈妤回忆了一番,可就像被人抽掉了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觉得身临其境,就像真实发生过的。
“不知怎么,我就是记不起来了。”
慕容珩把她抱到床上:“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
沈妤不发一言,凝视了他一会,突然紧紧抱住他。
慕容珩挑眉,顺势搂住她:“这么喜欢我,大白天投怀送抱?”
他这样说着,唇在她耳边,颈侧摩挲巡回,气息灼热,让她心头一颤,身体也软了下来。
“阿珩……”
温香软玉在怀,还有心爱之人在耳边软语呢喃,他缠的她更紧,手也不老实起来。
突然,她脸色苍白,一下子推开他。慕容珩吓了一跳,急声道:“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