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啦!范凶相毕露,像脚板底突然被刀子刺了一下,猛地跳起来,抽疯般大叫,那张本来还算漂亮的嘴,一下子变的像只大瓢,张的老大,舌头像一条鞭子,上下左右飞快地闪动——
极耐羞,你这个天上掉下来,地上冒出来,石头缝里跳出来,反正,你不是爹妈娘的,不是人养的,没爹没娘,无亲无故,无情无义,无心无肝,一无所有,是狗东西,脏怂,下三烂,是孙猴子,是跳蚤,是鬼脱胎……
你怎么骂人,你是泼妇啊,还是凶神恶煞?
你说我是什么,老娘我就是什么!我是泼妇,泼你妈的b没了!老娘我真想把你收回b里头来,让你喝喝我的鲜羊水,让你长的聪明一点点。
啊呀!你疯了,你是疯婆子。基因汉直觉得耳膜阵阵疼痛,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双耳。
哈哈,呵呵,你捂住耳朵,捂不住你妈那个b,也捂不住你爹那个蛋,老娘是你的祖宗八代,有权有责任骂你八代辈子祖宗,替你八辈子祖教训你,够得你这个不是b里头出来的狗杂种学坏了,变丑陋了,到时候,要你八辈子祖宗们着你上刀山,下油锅,被千刀万剐,被刀砍斧斫,被天打雷劈……
你,你……基因汉从未遇到过如此泼皮的妇人,也从未听过如此恶毒荒诞野蛮的脏话丑话恶话,又急又气又愤怒,一时没有还嘴之力,本很优秀聪慧并十分机巧的舌头,像被她寻根犹如毒箭的舌头所压垮,一点也不灵光了,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不得不躲躲闪闪,最后猛地抽转身跑出门来。
他想这么一来,她可以得过且过了,没想不通到,她却是得陇望蜀,得寸进尺,毫不迟疑地追出门来,仍用她的三寸毒箭,雨点般地射击他,他听得心中国更加震颤,再次捂住双耳,一边大叫:“好啦!你就别骂啦!我认输啦!范总,范先眯眯,求求你,别骂啦!你胜了。”
范先眯眯哪里肯听,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势如破竹——
……姑奶奶我能骂三天三夜,能骂三年五年……你他奶奶的xxxxx,老祖宗我能把你骂回你的人造b里去,能把你娘你爹你爷爷奶,你的八辈子祖宗都骂出来……要想你老祖宗不骂你,除非你回到我的b里头来……除非……
基因汉多么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啊!可是,走道里男女老少越来越多,服务生们,客人们,还有外面的路人,听见了如此惊天动地的辱骂,也都跑来观,凑热闹稀奇,基因帅哥根本无法躲开了事,不然,他哪能坚持在此。
………………
范先眯眯见人多势众,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演员,觉得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大好时刻,骂的更加起劲了,手舞足蹈,抑扬顿挫,唾沫星子四处飞溅,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稍微讲究一些的作家们都不忍诉诸笔端。
围观者们终于弄明白了,是一个歌舞厅的总经理在骂一个给她送信的小子,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未免心中不平,有几个胆大的,挤到基因汉跟前,给他出主意,有叫他回嘴的,有叫他报警的,还有叫他请人帮着还嘴的,他统统不听。
范还在大骂,也不知道她的口中哪儿来的那么多污言秽语,像是天生的,骂街的基因特别优秀,天下无敌。终于,有一位服务小姐不过去了,挤到基因汉跟前,消消告诉他,如何如何。他终于点了头,马上放开耳朵,大叫道:“范总啊,我输了,你厉害。你说吧,除非我怎样,你才肯罢休啊?”
“要老娘罢休,除非你献给你的右脸来!”
“大家闪开!”基因汉一听,方才明白刚才那位服务小姐原来也帮着她的老板,想到毕竟也是一种解脱之法,就算是苦肉之计好了,激愤地大喊一声“成交啦!”趁人群松动之机,冲到了范的跟前。范当然得寸进尺,不失时机,伸出那只肥胖的此时也像她的舌头一样因为充血过多过猛而膨大泛红了的手,攒足力气,“啪啪”两声,打在了基因汉的右腮上,真响亮啊,以至于观众们的耳朵都不由地震动了一下。
然而,这两巴掌并没有换回基因汉和观众们的安宁。范先眯眯还是口出成脏,而且更为恶毒,观众们都窃窃私语,指责她太过份。
基因汉发觉他中了连环计,心中更加气愤,自思只有自己拯救自己,急中生智,举起双手,再次大喊道:“范先眯眯,你在楼里头是胜了,但是,我不服输!你不敢到外面去,一到外面,我就叫你的嘴肿的像只大**!”
这一叫喊,立即将范的咒骂基因激发到了沸点,一边大骂,一边冲过来,要揪住基因汉。基因汉趁机向外面跑。观众们怕被疯婆子抓着揪着,也是愤愤不平,纷纷一边躲闪,一边让路。没过多一会,基因汉便跑到歌厅大门口,站住了,等范追出来了,稀奇古怪的骂局接着摆开,观众们越来越多。
外面的世界毕竟不同,光天化日之下,岂容如此骂场横行?
观众中有见义勇为者,悄悄地把范的光辉形象摄录下来了。
她终于在保安的反复劝导下回过神来,不由地捂住宽大的脸,跑回屋里去了。
基因汉再也不敢回去讨要签收,简直就像是斗败的兔子,落荒而逃,连自行车也忘记了,还是牛得太听说此事之后,叫人带回村里的。因为那是他私家的东西,好久不用了,特意借给基因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