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方假装大惊失色地问道:“下一步包治百病,那全世界几亿名医生护士都要喝西北风去了,这太可怕了!”
屏幕上随即显现出各国各地反对基因人的信息,又显现出一些医生护士的抗议和责问。拉波尔害怕节外生枝,赶紧给络操作员递个眼色,屏幕立即归于空白。
阿娜先对张东方报以一阵冷笑,接着挖苦道:“张东方主席,你大概因为日理万机,忙晕乎了,没有顾上我们的新闻发布会,也没我们给国际科委的专题报告。基因再造技术发展到高级阶段肯定可以包治百病,但是这并不影响医生护士的就业,因为基因人日常生活中也会有头痛脑热,磕磕碰碰,需要医疗和护理呀。再说喽,传统的医护工作也可以运用基因再造技术治病救人嘛。新世纪的医院都有基因检验治疗技术嘛,这个你应当比我清楚呀。”
张东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你,阿娜小姐。你这一说,我就明白啦。基因再造技术与传统医疗卫生事业并驾齐驱,相得益彰。好,好,我放心了。”
国际医疗卫生事业联合会总干事辛特康给拉波尔发来了短信,要求他当众宣读。拉波尔也不犹豫,叫络操作员将信息转投到屏幕上,就朗读起来——
自然人是有性繁殖,世世代代都受疾病的折磨,苦难重重啊。哑,瞎,聋,跛,驼,傻,疯,千奇百怪,传统医疗技术常常春风得意,却也往往无可奈何,不是自然人无能,而是人类不能一步登天。基因人是地球人彻底战胜病魔的大救星,我们还是列队欢迎,别再吹毛求疵,求全责备了!
这则短信给会场注入了轻松愉快的气氛,掌声、欢呼声通过络传入阿娜和所有与会人员的耳中。
但是,法学家清风流雨提出的第十三个问题,直叫阿娜目瞪口呆——如何保证基因人与自然人和平共处,又如何保证地球人健康顺当地进入基因人时代。这位法学家一表人材,一米八五的个头,浓密的卷发,端正而俊美的方脸盘,白里略带红润的肤色,衬托出他神采奕奕的非凡气质。但此时此刻,阿娜觉得他非常讨厌,在心中暗暗骂他:讨厌鬼,喝凉水去吧!
拉波尔三次催促,阿娜仍然张口结舌,这个问题太复杂,太宽泛,也太遥远,她对法律一窍不通,真是有口难言。拉波尔不愿拖拉,宣布她有三个问题没有回答好,叫冬尼莎提问。
普士泰夫在他的小会客室里,和别策斯基一起观答辩会实况,阿娜已有三个问题没有回答好,他格外兴奋,当即命别林斯基打电话,把渥沦罗棣叫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渥沦罗棣,阿娜小姐已经有三个问题答不上来了,你这个狱友协会的头儿可要帮她一把呀。”
渥沦罗棣如堕五里雾中,纳纳地问:“总统,你改变主意了吗?”
“你真是个楞头青。”别策斯基讥讽道。“领袖说话嘛,总是具有高超艺术的。”
渥沦罗棣眨巴几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嘿嘿笑道:“哦,在下明白,明白!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拍拍胸脯,“总统,主席,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好了。我一定叫阿娜牛头不对马嘴,不!缄口不言。”
普士泰夫嘴角挂着微笑,轻蔑的微笑,不置可否,用一个手指朝别策斯基摇摇,别策斯基会意,用教训的口吻说:“渥沦罗棣,别信口开河哟!说点办法听听!”
渥沦罗棣说他叫西西大巴提几个极刁钻的问题,把阿娜难倒,就万事大吉了。普士泰夫脸一摆,骂道:“乱弹琴!你想叫西西大巴被唾沫星子淹死么?没见吗,他才说了几句话,支持者统一阵线已经把他骂的体无完肤啦!”他转向别策斯基,“还是听听你的高见吧。”
别策斯基内心不想与阿娜过不去,他对基因人并不反感,摇摇头,说:“属下愚笨,还请总统明示!”
“到底是科委主席,很有科学头脑啊!”普士泰夫冷嘲热讽地说。“既然你们都谦虚,我就自作主张了。你们听着,这样办……”
听他说完计策,两个属下都拍手叫好。渥沦罗棣瞅着电视屏幕,幸灾乐祸的说:“亲爱的阿娜小姐,漂亮脸蛋怎么绷的这么紧啦?等着吧,有你好的呢!”
已有三个问题没回答好,的确给阿娜心中造成了更大的压力,真的害怕后面会出现更难的提问,最后叫她满怀激情而来,灰心丧气而去。当然,她也明白,事已至此,怕也无济于事,索性豁出去,不图凯旋而归,也落个痛快淋漓。
冬妮莎提出了第十四个问题,基因汉的心理和自然人有何不同。
这个问题起来很简单,其实是个泥潭,如果没有绝高招的功夫,就会越陷越深。果然,阿娜上当了,轻快地说:“这是老问题了,我和阿超多次说过,基因汉的心理比自然人优越,不猜疑妒忌,不打击报复,不勾心斗角。”
冬妮莎的脸上浮现出像猎手到猎物落进陷阱那样的惊喜之色,微微一笑,说:“阿娜小姐,照你这么说。基因汉是一个心理没有缺陷的完美男人了?”
这一问好阴毒啊,好比猎手又把猎物踩了一脚,陷得更深了。阿娜隐隐觉得有些扎手刺心,却想不到逃避,反而往泥潭深处落去。“不错,只要再加调教,基因汉的心理一定光彩夺目。”
冬妮莎是个老猎手,对阿娜的莽撞不心疼,不手软,不动声色,而是步步紧逼,直到猎物动弹不得。“很好!”她得意地说。“请你再告诉我,你准备如何调教他呢?”
“学习呀,让他向书本上学,向全社会学。”阿娜越陷越深了。
嗯,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实践出真知。我理解,你的意思是向自然人学,书本是自然人的书本,社会也还是自然人的社会嘛。
到底是心理学家,把人的心理猜度的这么准。阿娜的话语中显然带着感激。
冬妮莎狡黠地一笑,说:“阿娜小姐,你刚刚说过,基因人比自然人优越,却叫基因人向自然人学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既然基因人优越,自然人落后,又能学到什么呢?我不想贬低自然人,当然也无意抬高基因人。但是俗话说的好,跟好学好,跟叫化子学讨。让优越的人向落后的人学习,岂不是也变落后了?”
阿娜心中一惊:啊!被这个女人捉住了!原来,她存心给我下套啊!赶快逃跑,可是,为时已晚,她怎么也想不出金蝉脱壳之计,脸上不由自主地浮出懊恼之色。
西西大巴趁火打劫,气势汹汹地说:“沪莫玛柏莎,你应当承认,基因汉的心理现在并不比自然人优越,将来也只会等同于自然人,既然你们再造出来的基因人并无优越可言,完全多此一举,就该打退堂鼓!”
“西西大巴,你不懂心理学,别插嘴好吗?”冬妮莎不客气地说。“我只是出于丰富心理学的宝库,并不想禁止基因人。”她转向阿娜,和蔼地说,“你别紧张,你是哲学博士,不是心理学专家,难怪你自相矛盾。我愿意代你答辩。我觉得,一开始,基因人处于自然人的包围之中,当然要遵守自然人的心理习惯,也不得不养成自然人的心理品质,否则就会与自然人格格不入,谈不上和平共处,共同前进,那样的话,基因人时代还能到来?”
接着,她畅快地说出了基因人心理培养的办法,呼吁全体地球人自觉向基因人学习,尽可能把心理上优秀明亮高雅的一面展示并传导给基因人,建议联合国抓紧协调各国各地,进一步发展基因再造事业,不断扩大基因人队伍,并利用基因再造技术修正改良自然人的心理素质,提高全人类的心理水平。
阿娜如释重负,深深地呼吸一下,在心里头说:“冬妮莎,你真高明,把猎物吓得半死,又施以恩惠,这叫欲纵故擒吗?”
午饭时间到了,拉波尔宣布休会。在他的带动下,专家们先后前来与阿娜握手,向她表示祝贺,并鼓励她再接再厉,力争大获全胜。西西大巴也同她握手,假心假意地祝贺她,她心机一动,说:“我也祝会长大人大获全胜。”
在旁波宁的亲自陪同下,阿娜回到太空红招待所,刚走到楼下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向她祝贺,给她献花,拥抱她,感谢她。她心里一热,眼泪夺眶而出。这群人都是基因人的坚定支持者,有威斯全胜的妻子儿女,有拉波尔、库尔班、大留士的妻子,还有亚当斯,他特意代表穆玛德琳前来慰问阿娜。
吃过午饭,旁波宁就走了,叫阿娜好好休息,别乱跑,下午,自行前往会场。阿娜全神贯注地解答问题,并没有记住已经提过了十四个问题,只想着后面还会提什么问题,不知会否卡壳,导致功亏一篑,心下紧张,哪能安然睡去,在屋里不停地走动,脑子里胡思乱想,为下午的提问一厢情愿地设计种种情景和可能。
忽然,有人敲门。这时候来做什么,真烦人,她在心里说,实在不愿开门。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说了“请进!”并拨开了电子门闩。
这下糟了!两名担任警卫员的机器人冲了进来,把她摁倒在地,殴打一顿,扬长而去。她爬起来,心中十分诧异,也极端地恼怒,抓起床头的电话,想报案,转而一想,又放下了话筒。她来参加答辩会受特别保护,如果安全上有何问题,警察厅难辞其咎,旁波宁首先要挨收拾。这是旁波亲口对她说的。她不能只想个人委屈,不顾别人的难处,一报案就要调查,弄得满城风雨,旁波宁面子上难堪,穆玛德琳以至于拉波尔他们也会遭到谴责,反倒叫人笑话,真个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如果两名机器人警卫员不是机器本身出了故障,而是人为破坏,那破坏者的险恶用心可能正在于兴风作浪,搅乱局面,叫答辩会开不下去,或者叫她这个答辩者下不了台,狼狈逃窜。自基因汉出世,风风雨雨不少啦。她自言自语。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吧!
她到卫生间洗洗脸,梳理一番,躺下来,暗自庆幸机器人手下留情,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能继续舌战群英,不会对不起观众。正想着,门铃又响了。她机警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背后,悄悄地从“猫眼”里探望,却不见人影,害怕再上当,不敢开门。直到听见“是我,旁波宁!”她才打开门来,请他进了屋子。
旁波宁对她上下打量一番,关切地问:“怎么还没休息?下午还要舌战群英,应该抓紧点滴时间养精神。”
说啥吗?厅长大人来了,我还能闭眼睛?她开玩笑说。他连忙解释,说从监视器上到两个机器人警卫员冲进屋子又跑出屋子,怀疑出了什么事,过来瞧瞧。她骗他说,一切正常,两名机器人忠于职守,进屋例行检查之后就出去了。他信以为真,把两名机器人警卫员叫进屋来,叮咛几句,叫阿娜抓紧时间迷糊一会,就走了。由于阿娜不事声张,她被殴打的秘密直到审判独磨俄及时才真相大白。独磨俄及蓄意破坏答辩会,想叫阿娜倒下,哀求狂八千带着他,隐身飞到万和号太空站,由狂八千动手,操纵两名机器人警卫进屋殴打了阿娜。狂八千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以为一顿痛打会使阿娜遍体鳞伤,无力再去答辩,并不想叫她破相而羞于出场。这是阿娜的运气。
下午两点半钟,阿娜振作精神,准时走进会场,端庄地坐下,等候新的提问。
地罕和胡里奥德娃相拥着,在信息窟中戏笑快活,忽然见阿娜端坐在会议桌旁,地罕骂道:“饭桶大王!我呸,呸,呸!”
胡里奥德娃亲他一口,阴阳怪气地说:“亲爱的,你犯醋了吧!别妒忌他了,我的心属于你嘛。”
地罕轻蔑地笑笑,抱住她的腰,说:“我才不妒忌他呢,要妒忌也得找个值价的,像华宇美智超啊,基因汉啦,还有些意思。你好了,我们的大王回来还是要大吹大擂,说他功高盖世。”
“由他吹好啦,吹破他的肚皮才好呢。”她在他身上抚摸起来。“去他妈的!来,快,帮我吹吹,快!”
她气喘起来。他亢奋起来。相互搂住,狂吻,抓摸,脱光了,合为一体。信息窟中响起吭吭叽叽的声音。无天上,答辩会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脱衣舞。大魔头外出捣乱世界,两个小魔头趁机寻欢作乐,肆无忌惮,捣乱他的窠穴。
拉波尔宣布继续开会,要求双方尽可能简明扼要,直陈要害,别拖泥带水,牵强附会。这是穆玛德琳的指示,她担心节外生枝,中午专门给他打了电话。
西西大巴提出第十五个问题,基因人政治如何进行?这又使阿娜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他会提出人权问题,谁知他竟别出心裁,挑了个最为复杂的题目来刁难她,实在出乎意料。这家伙真狡猾,我们都小瞧他了,押错了宝,糟糕啊!她焦急起来,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出如何对答,脑子里简直如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西西大巴接连催问了三次。她无言以对。他迫不及待地对拉波尔说:“请主席宣布沪莫玛柏莎小姐已经有四个问题没答出来了。”
西西大巴,请你注意你的身份。拉波尔毫不留情地说。你是群众成员,不能这样跟我说话,懂吗?
明白,明白。西西大巴见风使舵。一切由主席决定。
阿娜仍然找不出辩词,拉波尔一连问了三次“有无对答”,她一连三次说没有。拉波尔不无遗憾地说:“爱莫能助,阿娜小姐,没有谁为你代答了,你有四个问题没回答好了。”
谁说的?无绳音箱中响起林士卓那富有磁性的粗犷声音。基因人政治是基因人诞生后,对国际社会产生的一切政治事务的总和,应该由所有政治家共同来回答。识时务者为俊杰。基因人政治已经到来,政治家们如果说不清这个问题,那就不是顺应历史潮流的领袖。
这番话是一发重磅炮弹,意欲给阿娜炸开铜墙铁壁,叫她展翅高飞。西西大巴原本要用这个庞大而又宽泛的题目难倒阿娜,没料想被精明的林主席拦腰一挡,变成无形的多弹头导弹,飞向各国各地的政治家。面对迎面扑来的导弹,政治家们决不能逃避,必须奋勇而上,把这导弹导入政治的仓库。道理非常简单,哪个国家和地区的首脑都不想背上不识时务和不顺潮流的名声,林士卓的激将法是准了症结才下的妙方。
各国各地首脑纷纷登场,采用各种通信手段对基因人政治做出各自的解释,拉波尔按照穆玛德琳指示,叫络操作员按惯例顺序排列出来,投放到大屏幕上——
b国总统纽卡顿说,基因人政治首先是维护全世界的和平安定。
d国总统特蒙多德说,基因人政治像暴风骤雨一般,已经席卷全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c国总统普士泰夫说,基因人政治主要是平衡国际社会的各种矛盾。
e国首相爱米德尔慈说,为全体地球人谋取新幸福就是基因人政治。
f国总统珀雷提说,基因人政治应当以基因人为核心。
z国总统巴塞比尔认为,各国各地应当在联合国的协调下,相互磋商,给基因人政治下一个确切的定义。
t国总统科摩都林坚决反对基因人政治,一口咬定基因人政治就是全世界风雨飘摇,祸端四起,必须坚决禁止。
x国h国l国总统或总理却说基因人政治是历史的必然,不必大惊小怪,可以依靠广大民众,解决好各种问题,把基因人政治引向健康发展轨道。
…………
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拉波尔在心里说。谁也说不清楚,还叫阿娜说什么呢?穆玛德琳主席有何高论。他发信息请示穆玛德琳,她说正在思考,叫他别纠缠这个问题,等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好了。
那么,这个问题算不算通过呢?拉波尔一时拿不定主意,便一个个地分别征求意见,竟有九人不肯高抬贵手。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国际科委的一贯规则,他只能遵守,宣布阿娜有了第四个没回答好的问题。
这一下情势紧张起来。反对者们因为一心想阻止基因再造技术,巴望阿娜突破四的指标,心中像猫抓般紧张的痛苦呻吟。支持者们对基因再造技术的期望十分强烈,害怕阿娜再有回答不好的问题,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就是穆玛德琳,也焦虑异常,在心中不停地叫唤:“阿娜,沉住气。上帝保佑你。”
最为心急火燎的是独磨俄及,狂八千把他送回大冰谷,就飞回鲸鱼号太空站了。他把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叫到他的地王窟,自吹自擂,说又做了一件大事,阿娜被打倒了,爬不起来了,答辩会就要半途而废,华氏基因人配方也将归他所有。地罕和胡里奥德娃实在憋不住,说阿娜照样端坐在会议室。他先是不信,劈头盖脸地骂他们一通,待跑到无天前清楚了,随即歇斯底里发作,大骂狂八千是猪,是狗,是天下最大的蠢蛋蛋。地罕胡里奥德娃左劝右劝,他才冷静下来,愤愤然说:“蓝星人,操你奶奶的,靠不住,本王不靠你们了。”
俗话说,怕鬼有鬼,真是一点不假。支持者们害怕阿娜出现第五个答不好,她偏偏就有了第五个答不上,而且这个题目不是出于西西大巴之口,而是从林莱克丝那张小巧性感的嘴巴中说出来的。林莱克丝可是基因人的支持者。
林莱克丝提出第十六个问题,进入基因人时代是否再也没有夫妻关系,而仅仅存在两性关系?
这是一个悖论,回答是或不是都会被对方抓住话把子。回答是,等于承认基因人时代是共产共妻的大同社会,自然人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回答不是,又等于说基因人时代和自然人时代没有多大区别,岂不是自己否定自己,叫自然人笑掉大牙。再说了,这个问题实在太遥远,谁也不能当真地去分析判断。
见阿娜低头不语,林莱克丝遗憾地摇摇头,自责道:“我不该提这个问题,太超前了。几百年以后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可是,基因人已经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他们的前途就是地球人类的前途,不探讨清楚可不行啦。”
支持者们一片叹息,反对者们当然弹冠相庆,幸灾乐祸地给阿娜发短信,讥讽她终于返朴归真,感谢她为地球人做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总之,嬉笑怒骂,不一而足。阿娜一概置之不理。基因汉出生以来,艰难险阻她经历的多了,有些老成练达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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