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梨的话,令赵太似是有些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知道自己是谁,“我并没自我介绍,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赵太太呢?”
这一点,白佳瑞也十分意外。
当然不能说昨日她早就背过她的档案,云清梨莞尔,缓缓答道:“首先迎客的,自然是家中主人。还有一点,是因为您身上这袭凤穿牡丹。”
这年纪轻轻的女孩儿,居然认得这凤穿牡丹图!
“这是凤穿牡丹不错,可是这怎么能说明我就是赵太呢?”赵胡宜兰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可她更好奇云清梨怎么能从自己的衣物就推断出自己的身份,要知道,虽然自己这身凤穿牡丹昂贵,可在席的贵妇们的服饰都是价格不菲。
云清梨的气度一如从前的淡定,道:“赵太家门处便是一副映日莲花的刺绣屏风。入了宅内,又多有绣品摆设及挂画,可见赵太是个爱绣品之人。而赵太您身上这袭凤穿牡丹,针法紧密,色泽精致,图案别具一格,牡丹姣美,凤凰绰约,是绣品中的上乘。穿得这样一袭刺绣的人,除了赵太,该是没有其她人了。”
一席话言毕,屋子里的众人都向赵太的凤穿牡丹真丝长裙看去。赵胡宜兰本是新制了这条长裙,穿出来便是有种炫耀心态,正愁着没机会说说自己这身裙子,没想到却被云清梨如此道出了来历。云清梨所言,甚至比她自己想的更加完美。
“赵太,没想到你这裙子还有这么个讲究,定是价格不菲吧!”旁边的海军司令罗世凯的夫人走近了仔细瞧着赵胡宜兰的真丝裙子,发现真如云清梨所言,针法、色泽、图案都是卓绝,果然是珍品!
“钱倒是其次的呢!”赵胡宜兰此刻十分得意,喜上眉梢,“凤穿牡丹图本是清朝的图本,虽是现在还有些地方在绣,可是针法却几乎失传了。我可是找了好久,才请到了四个顶级粤绣师傅制的,花了四月的时间才给绣好。”
“竟是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啊!”众人都不得不惊呼,眼中满是艳羡的目光。
同时,各人看待云清梨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怀疑,转变为了肯定。赵太首当其冲,一手挽着白佳瑞的手臂,一手拖着云清梨,十分亲热,打趣道:“师母啊,您可为何不带您孙媳妇早些来和我们相见了,莫不是见她太好,怕我们几个家中的儿子去抢么?”
“我哪是你们这些花花心思!”白佳瑞似是责怪的乜了赵胡宜兰一眼,可是眉宇间全是笑意。
刚刚的情景,白佳瑞也不由得再次对云清梨刮目。虽说她猜到云清梨可能事先了解过今日到场的人的身份,可是关于刺绣的那段话,却是大大的超越了白佳瑞的意料。即便是她看到了赵胡宜兰的刺绣长裙,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不论云清梨的见识广博,单论她刚刚谈话的气度与神情,也是令她惊喜。平常的女孩儿若是在这群朱门巧妇面前,不手足无措就不错了,她却是淡定自若而又不卑不亢。白佳瑞心中不禁想着,假以时日,她若成了卓家主母,倒也不见得不能胜任。
这群贵妇中,唯一没有吱声的,便是一直在众人身后的谭心平的妻子,侯若婉。侯若婉岁数比起赵胡宜兰小五六岁,虽肤色有些偏黑,可容貌是在席的高官的女眷中最为出色。她有着北方女人高挑的身材,即便岁数已然四十七八了,可是依旧是玲珑凹凸,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细的地方纤细,可见这些年在保养上下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