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语言反而显得无力，又像是在狡辩。花解语低下头，捧住卢小刀的脸，一手轻捏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在他额头、眼角、鼻尖落下细碎的亲吻，蜻蜓点水一般地点过，卢小刀觉得脸上痒痒的，忍不住想去抓一下。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他害羞，却躲不开花解语有些缠绵的温柔，再次黏上了他的嘴唇，不如之前粗暴，认真而虔诚的吻，让卢小刀心里一阵柔软，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计较，原本还有的小小芥蒂也烟消云散。

他试探地抬手环住花解语的脖颈，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花解语的上颚。花解语得到回应立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亲得更加卖力。卢小刀十分无语，又觉得他可爱得有些好笑，旖旎尴尬的气氛淡了不少，他揪了花解语耳朵一下，含糊地说，“别亲了。”

花解语放开，揪着他的衣领，垂首和他额头相抵，轻声道，“感觉很奇妙，这就是喜欢，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也想不明白。”

“嗯。”卢小刀也没想明白。知道如何接吻是一回事，和人真正接吻又是一回事，他觉得迈出这道坎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勇气。幸好周围黑乎乎的，他自己脸红得看不出来。从前没谈过恋爱，总是好奇怎么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呢，他一个闷嘴葫芦又不能像女生一样八卦，去拷问基友如何进展的。听了许多版本，最无法理解的就是两情相悦，同学说，约喜欢的女生一起出去玩，走着走着就拉手了，再过几个星期，就偷偷亲上了，再再再过几个星期，就滚上了……卢小刀就不懂了，怎么知道对方也喜欢你，什么样的契机才能牵对方的手，什么样的场合可以亲吻对方……现在想来，真是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感情总是说不清楚，真是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花解语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亲昵地问，“想什么呢？”

卢小刀抓住他的手，小声说，“没什么。”

花解语看他一脸傻笑，还捏着自己的手指不放开，微微皱眉抽出手反握住他，这才满意地道，“回家吧。”

“你先走，我还要去看摊子。”卢小刀开心地说，“今天生意不错，我等馒头卖完再走，夜市也十分热闹，能小赚一笔。”

“你啊。”花解语想说他不需要这么辛苦的，不需要这么在乎钱的，又突然想起自己饱汉不知饿汉饥，便闭嘴了。他知道现在卢小刀没有安全感，一时半会不能让他减少对钱的依赖，敞开心扉相信自己，但来日方方长，自己有的是时间。

卢小刀听他宠溺的语气，得意地说，“我就是爱钱。”

花解语没有和他打嘴仗，直接动手。长臂一揽把人抱到怀里，低头又啃了半晌才放开，笑道，“我先回去做饭。”

卢小刀目送他离开，心里像灌了蜂蜜似的，一路飘着回到馒头摊前，一股浓烈的臭豆腐味将他打回原形，再次见到小石头时，卢小刀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刚才的甜如蜜好像只是幻觉，他都忘了自己是鳏夫……多么嘲讽，带着拖油瓶的已婚男人。

林姐瞥眼见他回来了，关切地问，“小刀啊，你刚才去哪了？怎么那么匆忙呀。”卢小刀默默地走到摊前，坐在小板凳上，双手盖住脸用力搓了一下，才道，“看见了一个熟人，欠我2两银子，追出去要账。”

林嫂一听到2两银子，惊得抬头看他，道，“这么多！得马上追回来，省得跑了，小刀啊，你可不能这么老实，多大一笔数目，哪能轻易借人呢。怎么样？要回来了吗？哟，你嘴怎么了？肿成这样啦。”

卢小刀听得一阵耳鸣，觉得她叽叽喳喳的吵得闹心，颓然地笑了说，“钱要回来了。嘴肿了吗？大概是上火了。”

“钱要回来就好，上火了可以喝苦茶，要多多休息。”林嫂见他一脸疲惫，又忍不住道，“你脸色不太好，今日不如早点收摊。”

“不了，再摆一会，免得明早馒头就馊了。”卢小刀打起精神，将剩下的馒头切开穿好，放在一边。闲下来的时候，他将小石头捞过来抱住，心想，花花要是不接受小石头，那就算了吧。

“累吗？”卢小刀拍拍小石头的脸。

“不累。”小石头露出小细牙，笑道，“和爹爹在一起，小石头才不觉得累。”

“真是笨小孩。”卢小刀捏捏他的鼻子，小石头配合地闭着眼睛和嘴巴，腮帮子鼓鼓的。卢小刀哭笑不得地放开他，轻声说，“你喜欢花花吗？”

小石头刷地睁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卢小刀，说，“爹爹不喜欢他吗？”

“……”竟然还学会反问了。卢小刀揍了他屁股一下，才道，“先回答我。”

“喜欢。”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卢小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