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长卿不居功,赵勇凌氏还是觉着长女是个有福气的人,小小年纪就很旺家。
凌氏又拿出生赵长卿前做的好梦说了一遭,因临近赵长卿的生辰,想着好生为她贺一贺。赵长卿笑,“我是这样想的,分两天请客。一天请亲戚家的姐妹们,一天请楚姐姐郑姐姐她们。”
“像大表姐她们,与楚姐姐她们并不熟,见了面没话说倒不自在。”关键是,不是一个交际圈子的人,她屋子不大,真要一起请了,人多不说,照应上也怕难周全。
“这也是。”
“不过,这样就要两天了。”赵长卿说,“但也有个好处,俐俐落落的就把事情办了,也省是祖母母亲太过劳累。”
赵长卿在家里请客不是一回两回,她早有经验,凌氏也放心,索性放权,“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想好了,列出单子来,到时叫柳嫂子采买准备就是了。”
“嗯,母亲,还有件事,虽说同宋姑娘不大相熟,以前也都见过的,我想着趁这机会把宋千户家的姑娘也请来。”赵勇现在就在宋千户手下当差。
凌氏也想到一处去了,笑,“应该的。早些打发人送帖子过去,来不来的,显着亲近。我叫铺子里的掌柜送了些上好的纱罗来,你做两身鲜亮的衣裳,生辰时穿。”这些年,请先生,念书习字,家里花用不斐,如今,成绩也看到了。长女这般出挑,不论模样还是行止,没人不赞的。丈夫又好运道的升了官,凌氏人逢喜事精神爽,很是舍得在儿女身上花销。
白婆子抱出纱罗来给赵长卿挑,赵长卿轻轻的抚摸着,道,“这是南边儿来的上好的料子吧?”
凌氏笑,“你现在大了,该打扮的时候了。咱家做这个生意,总比外头买的便宜,莫要舍不得。”
赵长卿笑,“我现在长得快,穿一年也就不能再穿了。”
“明年自然有更好的。”凌氏摸摸女儿乌黑秀发,再望着女儿秀美的容貌,道,“这样好的料子,也就我闺女配穿。”两个女儿都会长,凌氏容貌只是水秀而已,赵勇也不是俊俏人物,两个女儿生的都好。尤其长女,总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神采,让人一见就喜欢。
赵长卿挑了一匹桃红,一匹轻粉色,还有一匹白色纱罗。
凌氏笑,“这两样正是你们女孩儿穿的颜色。”
白婆子笑,“咱们大姑娘生的白净,人又细巧,个子高挑,什么颜色都穿得出来。”
赵长卿道,“也给妹妹做几身吧?”
“这是你过生辰的衣裳,等她过生辰时也一样有的。”凌氏在穿戴上从不小气,尤其两个女儿常出门同别的女孩子来往,凌氏在允许的基础上,每年每季都会给家里人裁新衣。
赵长卿笑,“母亲现在是百户太太了,也做几身新衣衫才好。”
“我倒是想做,现在肚子里揣着一个,穿以前的衣裳就好,松快的很。”凌氏刚过而立,平日里夫妻恩爱,自然很注重打扮,只是在孕期间,连以往用的花汁子水都不用了。
赵长卿摸摸凌氏的肚子,“小弟弟最有福气。”她出生的时候,做件绸衫都是稀罕。现在父亲就已经是百户了,比上辈子早了十来年。如今,一切皆不同了吧。
赵长卿生辰时收到许多礼物,赵长宁把自己喜欢的木雕小马送给了姐姐,苏先生画了幅画,苏白题上诗,然后,苏先生装裱好了,由苏白送给赵长卿做生辰礼。小梨花儿送了一对绢花,赵梨子揭她姐的老底,“本来我姐想自己绣个荷包给卿妹妹的,结果,手指快扎成筛子了,那荷包绣得真叫一个惨不忍睹,为了保住我姐的一世名声,我就偷偷给她扔了,她才买了绢花儿。哎哟——”还没说完,就挨了小梨花儿一巴掌。小梨花儿恶狠狠的磨牙,“我说荷包怎么不见了呢!回去再跟你算账!”
赵长卿笑,“梨子,你长得比梨花儿姐都要高了,还这样没个正形。”赵梨子个子蹿的超级快,只顾着长个子,身上没几两肉,当真是瘦似麻杆,灵似弥猴。
小梨花儿指着赵梨子道,“天天吃肉,卤肉没卖呢,他先吃个够。”不过,现在小梨花儿倒并不介意弟弟们吃肉,她笑道,“不论晚上吃几碗饭,半夜都会饿醒,自己用骨头汤在灶上煮面条,非得吃回夜宵才睡得着。”现在非但母亲气色好,赵梨子每天往上蹿个子,连梨果也胖了,小梨花儿很是高兴。
赵梨子嘿嘿笑,拍他姐马屁,“这都是姐你烧得卤肉好吃啊。现在全城谁不知道咱们赵家卤味儿是一绝呢。”
小梨花儿笑对赵长卿道,“卿妹妹,我租了个铺面儿。今天你生辰,先说了叫你高兴高兴,等有空我再与你细说。”因是赵长卿的生辰,小梨花儿特意给弟弟们放了假,今天没出摊子,来给赵长卿贺生辰。
外头人声响起,赵长卿几个表姐到了。
赵长卿起身去迎。
她今天穿的是桃红的纱罗襦裙,裙子用的桃红色纱罗,襦衣则是配的白色,衣襟镶边用桃红,衣袖并未裁成寻常的窄袖,而是小小的荷叶袖,上绣着一瓣瓣深深浅浅疏疏密密的桃花。赵长卿站在一树桃花旁,当真是人比花娇。
凌大姐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不禁笑赞,“妹妹今天的衣裳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