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头。
姜寻想,有什么好看的呢?那天早上他说的话是真的气到姜寻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混蛋。
就你有人追。
“听歌吗?”梁晓然分出一只白色耳机给她。
“好吧。”
一旁的文施施这会儿内心忐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搭讪了谢延生两句话,结果他全程只有简单的单音节“嗯”“哦”之类的。
他身上的气压极低,文施施怕撞上枪口,见谢延生这冷淡态度,也不敢再往下问了。
车子一路颠簸,终于在晚上时分到达了敦煌。姜寻什么时候靠在梁晓然肩头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一路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一动也不动。
估计他半个胳膊都麻了。
姜寻摸了摸鼻子:“你怎么不叫醒我,不好意思啊。”
“没事,也没多久。”梁晓然说道。
一行人下了车,姜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这个人,看起来冷酷无情,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姜寻之前一直不愿意同梁晓然走近,就是对他持有偏见,觉得他轻浮肤浅,随便拍个戏就对同组的女演员有好感。
可是去敦煌的一路上,姜寻有点了解梁晓然了,他算在娱乐圈比较单纯的男生了。
虽然还不是朋友,但她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我今晚请你喝奶茶?我带了几杯速溶的过来。”
“非常荣幸。”梁晓然感到这是意外的惊喜。
浓墨的夜色下,他们两人站在车边说话,在旁人看来有些不同的意味。
谢延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将车门甩得震天响,然后冷着一张脸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个医生怎么了?”梁晓然有些疑惑。
姜寻没什么情绪地说:“谁知道呢,大概是抽风了吧。”
一进客栈,姜寻整个人便放松下来。这种颇具西北特色的客栈让人眼前一亮。
半圆弧的前台摆着一个招财猫。旁边的长条吧台柜上摆满了各色的酒。
除了姜寻喝过的洋酒,一眼扫过去,本地酒的名字还挺好听,有古河州,小陇山,珍宝坊。
前院里种满了各色的花,风吹铃铛响,落在院子里的星星灯亮起,已经有一桌客人玩起了狼人杀。
姜寻他们的房间在二三楼,踩上木质的楼梯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
房间是双人的,她同那个英气的女模特出身的明星一起住,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姜寻就开始放东西。
地毯是民族风情的,梳妆镜,铜色水龙头,蜡烛造型的油灯。
最重要的是,房间还挺干净的。姜寻弄好后,抱着两罐优乐美吭哧吭哧地下了楼。
途中刚好遇见谢延生,男人抿唇问她:“去哪?”
姜寻敷衍地说了句:“四处转转。”
说完,她就蹬着她的小皮鞋下楼了,压根不想理谢延生。
后院很宽敞,还有露天电影可以看。今晚出了星星,姜寻同梁晓然舒适地坐在一起,偶尔搭一两句话。
她想看天发呆,梁晓然就自觉地不说话。
姜寻想说话时,他就想各种有趣的东西逗她。
谢延生在房间里处理工作,工作不到五分钟,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九点半。
隔壁的没有发出声响。姜寻还没有回来。
十点,谢延生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担心姜寻出什么事,打了她电话,没人接。
十点半,他内心焦躁不安,捞起外套就出门。
一出门便撞上楼梯口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行,可以。
谢延生的舌尖顶了顶左脸颊,盯着他们。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不一会儿听到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么晚了,现在让老板上来修热水也不太可能。”
“而且我听说这边缺水,估计你说要洗头洗澡,老板顶不大愿意帮你弄。”室友安慰道。
“啊,不行,我一定要洗,今天有虫子爬上我头了,不洗我难受。”姜寻有些苦恼。
不一会儿,姜寻的手机响起。谢延生隐约听见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还没睡……想洗头……”
“啊,你这边的热水是好的吗?”
“嗯……行,那我过来了。”
然后就没声了。
西北昼夜温差大,姜寻懒得折腾,穿着单薄的毛衣,裤子,肩膀上裹着一块小毛毯打算去梁晓然房间借个卫生间洗澡洗头。
走廊的灯泡忽明忽暗,姜寻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
谢延生站在昏暗处,冷峻的脸陷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去哪?”
穿堂风吹来,姜寻整个人抖了一下,她根本不敢跟谢延生多耗两秒,怕被冻死,老实交代:“我这的热水器坏了,去别人房间洗个澡。”
谢延生低头一睨,姜寻一只手拎着洗发水和沐浴露。
“去谁房间里?”谢延生冷不丁地问道。
气氛僵持了一阵,姜寻轻蔑地笑了,她嘴边呵出一道白气:“我去哪你管得着么你?”
姜寻管他脸色难看不难看,拎着东西就从他旁边经过。
谁知谢延生一把扯住姜寻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
姜寻猛地撞上一具温热的胸膛,像一堵墙一样硬。
谢延生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再说一次?”
姜寻被迫趴在他胸膛上,却丝毫不惧,她知道谢延生不爱听什么,她就偏要说。
她回视,红唇轻启说:“你不是觉得我行情很差吗?今天心情好,我就挑着送上门去了呗。”
谢延生的表情一刹那表得很难看,冷酷的脸上蒙上一层寒气。
忽然他慢慢低下头,嘴唇扯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痞笑。她耳边的热气烫人:“你再给老子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