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其余三人神色都有些震动,就连一直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颖川王眼皮也抬了抬,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弟弟。
孙太后沉下脸来,“这就更是胡说了,那周家小姐明明是和你哥哥定下的亲事,怎么又扯到你身上了?”
说的这兄弟俩都和周采薇定下过亲事,这不是乱弹琴吗?
秦斐长眉一挑,“我可没胡说,三哥才是胡说,他先前根本就没和周小姐定过亲,不过是拿他母亲这位表侄女出来当挡箭牌罢了!”
孙太后一听顿时有些狐疑地看向颖川太妃,自已这儿媳认了周采薇做表侄女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和孙家的姑娘比起来,这mǔ_zǐ俩自然宁愿去要那周家的丫头。
想到这里,孙太后心里已有七八分相信了秦斐的话,哪知颖川太妃却冷然道:“临川王说旻儿并不曾和周家姑娘定亲,那我倒要问上一句,若她父亲不曾将她托付于我,如何我手中会有她的嫁妆单子,而她手上又有我颖川王府的定亲信物?”
“你口口声声说你四年前就与她定下了亲事,那你又有何证据?”
秦斐也冷笑一声,从怀中取了一样物事,展开来特意走到他嫡母跟前晃了两下,“母亲大人可瞧清楚了,这嫁妆单子本王也有一份,至于定亲信物嘛!那周姑娘颈中戴着一个玉凤,本王不但知道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五岁生辰礼物,还知道那玉凤是她父亲亲手给她雕的。”
“更知道那玉凤里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在里头藏一些小东西,本王给她的信物,一枚相思红豆就藏在那里面。自然有了这两样东西,也并不能就一定证明本王同她是定下过婚约的,但好在,本王这里还另有一样物事,能板上钉钉证明周小姐乃是我的未婚妻子。”
秦斐说着,从怀里又取出一样物事来,“哪!这可是当年我求娶周小姐,岳父大人把女儿许配给我时,我二人所写下的通婚帖子。这上头既有本王的求婚之言也有岳父大人的答复之语,太后和母亲大人若是不信,看看就知道了。”
颖川太妃听秦斐说出采薇身上那枚玉凤的来历时就已吃了一惊,尤其是那玉凤中的机关,更是连她都不知道,待再见了秦斐拿出来的那纸婚书帖子来,见上面写得是:“丙申年十月初三,弟子秦斐顿首再拜,师尊之女令淑有闻,四德兼备,愿结高援,敢以礼请,敬听嘉命。秦斐白。”
再看那“答婚书”上也是一行小楷写道:“丙申年十月初五,周某白:某女年未及笄,即蒙见问,待其及笄,愿顾存姻好。”
这婚书帖子上的日期正是四年以前,且墨迹陈旧,纸页也有些泛黄,可见确是几年之前的旧物。
颖川太妃早年曾见过采薇之父周贽的亲笔字迹,此时见秦斐拿出来的这纸婚书帖子上那几行字迹分明就是周贽的亲笔字迹,心中更是惊讶万分。
若是周贽当真把采薇许给过他,他在将采薇托付给自己时,是万不会不告诉自已一声的,何以他一字不曾提起?况且斐儿竟自称是“弟子”,周表哥又如何会收了他做弟子?
但若说这字迹是为人所仿冒的话,那这字迹几可称得上是以假乱真了。
颖川太妃虽然见过周贽的字迹,但自是不便说出来的,便道:“你便是拿出这纸婚书,可我们这里无一人识得其父的字迹,怎知这答婚书却是出自周小姐父亲的亲笔呢?”
“朕倒是曾见过周卿的笔迹,不妨拿过来给朕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