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将我接到王府去住呢?此时正是殿下选妃的风口浪尖上,万一再有人传出些话来……”采薇有些不解。
太妃叹道:“你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家,不晓得这后宅中的有些龌龊事儿,我接了你出去是怕这府里有些人起了那坏心思。我虽明面上能压着她们不许给你随意婚配,可却保不住她们背地里用那阴毒法子谋算你的名声,逼得你到时候不得不嫁,真到了那个地步,便是我也无计可施了。”
采薇不由在心里感念太妃心思之细,简直是将所有可能的危机全都想到了前头,若非如此,也不能保得她和颖川王这么些年的平安吧!
虽然太妃来看她也是为提亲而来,只不过看中的不是她那一笔丰厚的嫁妆,而是她本人的聪明见识。但太妃此举却远不如她外祖母等人强逼的拉郎配令她寒心,是以她心里对此倒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或许是因为太妃话说得明白通透,为何看中了她,做了颖川王妃有何不好的,又有何好处,全都跟她分说得一清二楚,也并不以恩相挟,用长辈的身份相逼,而是将一切摆在她面前,让她自行抉择。
可这到底是人生大事,她就是再果决也一时难下决断,便朝沈太妃盈盈一拜道:“薇儿多谢表姑厚爱,还请表姑容我再想上两天,到时候……”
“三日后,我会命温嬷嬷带些补品来看你,到时候她身上还会带上一对玉镯,若你愿意做我的儿媳,来和表姑同甘共苦,便跟温嬷嬷问一句‘表姑答应给我的镯子呢?’她便会把镯子给你,就当是我们颖川王府当年给你的信物。”
“若是你不愿意,便只字不提这镯子的事儿就是了。三日后,我等你的信儿!”
沈太妃说完,便起身要走,采薇忽然道:“表姑,我还有一事不明,却不知该问不该问?”
“便是你做不成我儿媳妇,也别跟我见外,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沈太妃笑着重又坐回椅中。
采薇见太妃这等爽朗,便问出了这几个月来她心底一直都有的一个疑问,“正月初一那天,七皇子在含元殿上闹的那一出,到底是巧合还是……”
孙太后既然知道七皇子是个傻子,那为了她mǔ_zǐ的利益定是要千方百计的将这个消息藏着掖着,怕被朝臣们知道才是。这也是为什么自打七皇子满月之后便再没让他在朝臣面前露过面儿,连开蒙的师傅都没请过,将七皇子是傻子这一秘密严守了五年,硬是没漏出一丝风儿来。
不对,应该还是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这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那被孙太后严密守着的七皇子跑到了含元殿上,在文武百官,四方来使面前出了个大丑,傻相毕露。
而这一举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孙太后终于被满朝大臣们逼着同意给颖川、临川两位郡王选妃大婚。该不会那七皇子的事儿同这两位殿下有关?
沈太妃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和旻儿设计了这一出吧?我们mǔ_zǐ俩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竟能有这样的神通,他这法子虽妙,但出手的时机还是有些太早了,其实等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些,可那人却想现在就把这摊水给搅混。我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采薇见沈太妃方才的话里仍是对国事极为关心,可见她仍是心系家国,并不像她平日所显出来的那样诸事不理,只管念佛养生,照顾儿子。且她话里隐约露出来些意思,似乎颖川王也并不是一点势力没有,任人揉捏的藩王,便以为这事儿或许同她mǔ_zǐ有关,可既然太妃说没有,那多半就不是她所为,可若不是颖川王府设计的,那又会是谁做下的呢?
会是那另一位郡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