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这四个姑娘里,宜芬和宜菲两个尚小还不曾经历过,宜芳今年已然十五,早来过了葵水,宜蕙也在上月天葵初至,因此她两个一听就都明白了。虽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都笑道:“难怪妹妹这般难为情,我们当日也是如此过来的,妹妹也别多想,只好生养着,等过了这几天,也就好了。”
只宜菲仍不死心的问道:“表姐真的只是因为来了葵水,这才躲起来不见人吗,就再没别的什么不舒服的?”
宜蕙真想把她的嘴给堵起来,大家都是有教养嬷嬷的,怎的仍是教出个这等无礼的堂妹来,咱们这是来探病的,哪有反盼着人家再多点病痛的?
就连宜芳也有些听不下去,忙道:“表妹的脸色瞧着倒好,仍是粉润润的,可见身子定是再无什么不妥之处的。”
采薇也摸着脸笑道:“这可都是那盒桃花玉容粉的功劳,难怪大表嫂荐了这粉,我用了这一个月,觉得肤色比起从前好了许多呢!不知姐妹们用着怎么样?”
众人也都说好,只有宜菲仍是满脸狐疑,“表姐当真天天都有用这粉?”
采薇便让她自己去看,“你瞧,那半盒子都让我给用完了呢!”
说得宜菲心中更是疑心大作,捧起那个青花瓷盒翻来覆去的看着,结果找遍了整个盒底,也没见着当时自己点的那一个墨点,顿时心中就是一沉。
偏偏周家那丫头又在一边笑眯眯的来了一句,“妹妹怎么把我这盒粉瞧得这么仔细,送到咱们姐妹这里的粉想来都是一样的,难不成偏把好粉给我送来,送到妹妹那里的倒是不好的不成?都是一样的盒子,便是送错了,里头的粉也是一样的!”
宜菲听了这话,心中更慌,难不成当时做完手脚后当真把桃花粉给送错了?若那盒加了东西的桃花粉没送到这里,那岂不是,该不会——
一想到此处,宜菲哪里还坐得住,随口说了句要回去洗澡,便匆匆走了。
看得宜蕙又是一阵气闷,明明是她急吼吼的把姐妹四个都喊了来一起看周表妹,结果这才说了几句话,她这个起头的人就先跑了。因着宜菲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失了礼数,宜蕙等三人刻意又多呆了一会儿,没了宜菲搅局,姐妹四人倒也是相谈甚欢,直到快到用饭的时辰才告辞而去。
等几位姑娘一去,枇杷忙就凑上来问道:“姑娘,姑娘,在咱们粉里动了手脚的是不是就是五姑娘?”
采薇见她一双不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自己,便笑向她小鼻子上一刮,“不错不错,难为你能看出她来,也算孺子可教也!”
枇杷揉了揉鼻子,“我虽然能看出来五姑娘不对劲,可却不知道怎么姑娘就能想到用这么一个法子试探出她来?”
“这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我想,那人既能想出毁了我的容貌这等恶毒主意,若真让她如了意,她势必要来亲眼瞧瞧她做的好事,再嘲笑嘲笑我,好生得意一番。因此我便故意等了这么些时日,先躲起来不见人让她以为我着了她的道儿,再露出脸来给她一个惊喜!”
采薇说完又叹道:“菲妹妹小小年纪心肠虽毒,到底还是不够镇定也不会遮掩一二,被咱们这么一试就试了出来。说起来这府里也就她跟我有些不睦,她若要动手脚,如今又是极方便的。虽我不能以牙还牙,但这一番故布疑阵,多少也够她心慌意乱一阵子的了。”
枇杷芭蕉等人虽觉得仍是便宜了那赵宜菲,却也知她家姑娘能在如此无依无靠的情形下想出这法子来还以颜色,已是极为难得的,也只得在心里暗暗诅咒,希望那赵宜菲脸上也起满红疹子才好。
不想,这一回这两丫头竟真是心想事成,没过两天,她们就听到了一个信儿,顿时兴高采烈的就跑来告诉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