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火堆里不时发出几声火烧木材的噼啪声,事发现场相比外围,却是静得出奇。
林娘原以为会在这里看到肝肠寸断的那个柳氏,或号啕大哭,或跳着脚的骂人,可实在没想过会是这样一副安静到凄凉的光景,夕阳西下,烟雾袅绕中一无所有。前头围观的人似乎也被现场的凄凉感染,站着也是一动不动,袁勇的车再难再进一步。
林娘的目光向四周搜寻,难道说苦主还不知情?
在废墟一角,几个妇人围拢在一起,或蹲或立,也很安静,偶尔传来轻声的安慰声,林娘这才肯定,那个柳氏真的就在现场!不由得心下疑惑,这个柳氏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难不成软弱可欺到了如此地步,以致于被人烧了房子都能忍气吞声吗?
“主子这人太多走不动,你还是在车里等着吧,外面人多乱得很。”袁勇回头对爬到车头的林娘道,周围火热的气息让人难受得紧,想来主子是经受不住了吧,袁勇更加烦燥,“让让,大家伙儿让一让!”
“急不得,小心别碰着人。”林娘探着头东张西望,没说她其实只是对那个柳氏比较好奇而已。“是她?!”
“谁?”
林娘突然的惊呼让袁勇提高警惕。
“你看,那个妇人!”林娘言语急促,目光在袁勇与场中那个熟悉的妇人身影之间来回穿梭。拿不准的目光中带着期盼,连她自己都说不准是希望她的判断正确还是错误。
“咦,还真是呢。”被人围在中间的可不正是中午与主子在大雄宝殿相遇还聊了一会儿的妇人吗?
失去房屋以及一应家财,已经走途无路的妇人柳氏反应很反常,呆呆的站着,不言也不语,形如痴傻。
“哎,这要谁遇到这样的糟心事也过不去了。”
“那男人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女儿也死了,被婆家赶出来也就罢了,那丈夫到现在还不罢休。”劝慰的妇人们见有人走近,自觉不自觉的仿佛为自己心里积攒的怨言找着了出口,没完没了的开始倾诉,好像事关自己一般在意。
“不是,他不是我丈夫!”当话语中出现丈夫两字时,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柳氏突然开了口。
“他不是,他不是。”提起话头的妇人忙像安抚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她不准别人提他丈夫的事。”那妇人凑到林娘耳边,压低了声音解释着,“不过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也不配!”
“他真的不是。”柳氏似乎还是听清了一般,对着林娘再一次纠正。言词肯定,神态安详,这还真的不像受到刺激太大失了心的表现。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林娘几乎都要相信她的话了,可不等她询问,柳氏却直直的倒了下去,显然是怒极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