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寒也觉得不妥,连忙推辞,但是老爷子振振有词:“柴房也不安全,只有女儿家的闺房才能躲过搜查。而且兮儿可以去和姐姐同住,恩公暂住几天也无妨。”
徐永寒是个粗人,对那些繁文缛节本就不太在意,如今身虚乏力,也懒得啰嗦,就由冉子霖扶着往西厢去。
冉紫兮扁扁嘴,很不情愿,但她也听到了祖父的话,这是全家的恩人之后,必须要救的人。她快步走到前面,打开闺房的门,点燃蜡烛,躲到帷幔后面。祖母的话,她始终牢记,不可随意见外男。
“兮儿,别躲了,这是恩公,不是别的外男。以后你要日日伺候恩公养伤,直到他痊愈。快倒杯水来。”冉老爷子的话斩钉截铁,根本就不给她考虑的机会。
“哦。”紫兮重重的点了点头,努力抹去心中那一丝不情愿。
“前院有金疮药,我去拿。”冉子霖快去快回,徐永寒的一杯水还没喝完。
“你给我拔箭吧。”徐永寒看子霖年轻沉稳,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那你忍着疼,兮儿准备好热水和棉巾。”子霖扶他趴在床上,一手按住后背,一手紧握断箭。
“好,开始吧。”徐永寒双手抓住褥子,紧咬牙关。
子霖手上突然发力,“噗”地一下把断箭拽了出来,还带下来一块皮肉,顿时血流如注。
徐永寒紧咬着牙,在拔箭的一刻痛的面目狰狞,却没有出声。紫兮看到他额上、颈上的青筋暴突,吓得心里抖成一团。再看一眼那血肉模糊的箭头,他没晕过去,她却差点晕了。
“快把棉巾给我。”子霖朝着紫兮低声喝道。
“哦。”吓傻了的冉紫兮赶忙把湿的、干的都递了过去。
冉老爷子上前帮忙脱了铠甲,上衣,露出男人精壮的后背。紫兮低头垂眸,不敢看。
“兮儿……兮儿……快过来。”老爷子急道。
冉紫兮赶忙走过去,接过来血红的棉巾,到一旁水盆中去洗。
冉子霖很快帮他处理好了外伤,连同腿上的伤口一起包扎好了。冉老爷子却突然拿起一旁的扫帚,咔吧一声折断了竹竿,对着自己的手臂猛地一戳,血肉模糊。
“祖父……”子霖、紫兮同时惊呼。
“子霖你快去请郎中,就说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戳在木桩子上。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突然抓药了。紫兮你留下照顾恩公。”说完疾步走向上房。
老爷子臂上虽痛,心中却着实高兴。
如果说墨祁骁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这个徐永寒就是上天恩赐的天神。
十年之后,冉家复兴,今年是第八年。
他满心欢喜地回上房,冉子霖也忙着跑去找郎中,独留下冉紫兮拧眉哀愁地面对床上趴着的半.裸男人。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如何能共处一室,祖父对恩公未免太好了,连亲孙女都豁出去了。
“恩公……要喝水吗?”紫兮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用。”他刚刚流了那么多血,此刻自然虚弱,懒得说话。
“恩公,吃饭吗?”
他舔舔唇,突然想起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也应景的咕噜了一声。暗自腹诽着真丢人,嘴上说道:“吃。”
“那,恩公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是这天底下最难做的饭,紫兮皱巴着小脸,接着问:“家里有山菇、青菜、茄子,豆角,还有今天大哥从山上打来的野鸡和野兔,但是做那些需要更多的时间,恩公到底要吃什么呢?”
徐永寒默默地叹气,这女人好烦,跟第一眼见到的超凡脱俗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不就吃个饭么,能吃饱就行了呗,在军营还不是火头军做什么就吃什么。唉!烦死了。
“随便。”他冷冷地甩出一句。
紫兮愣了一下,无奈地扁扁嘴,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碟小菜、一碗米饭进来。一个清炒芹菜,一个鸡蛋炒丝瓜。“恩公尝尝合不合口味,不合适我再去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