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果然猜中了,只要自己扮一下委屈,冷落她一下,她就追上来了。这半个月不回家,小娘子必定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元宵节陪着她瞧瞧花灯,给她买些好玩的小礼物,保证妥妥地把她拿下。
想到再忍上十天,就可以跟娇俏的小娘子颠鸾倒凤,纵使她有些娇、有些疼,必定也不敢推阻。这十几天的思念不是假的,到时候他更加阳刚猛烈,她更加柔情似水,想想就觉得身上起火。
周朗心中欢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出了门口,就见石狮子后面的角落里停着郡王府的马车。她站在车外,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杏色的狐皮短袄,身披大红色镶着白色貂绒毛的皮裘大氅,因为怕冷,大氅的帽子还戴在头上,一张俏生生的俊脸上黑葡萄一般的双眸光华流转,脸上未施半点脂粉,肌肤吹弹可破,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脚下一双水红色绣花锦蜀鞋衬托得高雅轻灵。
看见丈夫,她唇角一翘,向前迎了两步:“今日我要去西佛寺还愿,顺便给你送了衣服过来。那日你走的急,也没收拾东西,这几天也该换件衣服了。”
“顺便啊……”周朗冷着脸淡淡地扫她一眼。
彩墨在一旁急的真想捅捅夫人,在家里明明都那么想他了,怎么见了面就不敢说出来呢?
静淑见他不高兴了,赶忙补充道:“这是我这几日日夜赶工做出来的,昨晚才做好,你试试是否合适,若不合适,我再给你做新的。”
这么说够明显了吧?昨晚才做好,今日就巴巴地给你送了来,你还要我怎样?
周朗心里美的……可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得前功尽弃。只能让她赶紧走,虽然很舍不得吧,为了元宵节的激烈,只能让眼前惨淡一些。
静淑从素笺手里拿过包袱递给他,周朗依旧保持着负手而立的高冷姿势,只侧头看了一下褚平。褚平嘬着牙花瞧了他们夫妻俩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去。
果然,夫人就不高兴了,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垂了下去,大眼睛眨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泫然欲泣。“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静淑委屈地咬着唇,转身上了马车,钻进车门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百感交集的眸光,有思念、有委屈、有不舍,像一团烈火一块坚冰,烫的周朗心头一跳一跳的。在她进到车里之后,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两步。
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衙役们,见夫人上了车,才敢露面出来:“夫人别走啊,主簿大人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
“是啊,夫人,大人可想你了。”
静淑最受不了这种调笑,催促车夫赶紧走。
周朗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都没事做了?”
众人一哄而散,却在低声议论着夫人好俊俏,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静淑听到了他们的只言片语,却没觉着欢喜,拢紧了披风,只觉着冷。
彩墨心疼地看看夫人,又撩起车帘回头瞧瞧,忽然惊喜道:“夫人快看,看三爷干嘛呢。”
“不想看。”静淑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句,却被彩墨一把拽到车窗边,推着她往外瞧。
静淑默默地笑了,心中所有的乌云一下子都散了。她看到了,高冷夫君站在衙门口,紧紧抱着刚才还在褚平手上的大包袱,就像抱着一辈子的温暖。他咧嘴笑着望着马车的方向,露出白白的贝齿。满脸的幸福与期待,傻乎乎的模样。
“真是的,骗子。”明明喜欢的很,刚才却还不肯伸手接。
周朗目送马车走远,直到转过这条街,消失不见,才回到住所。换下身上的长袍,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天青色的棉袍穿在身上,不大不小、不肥不瘦、刚刚好。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量的尺寸,莫非晚上在被窝里摸过他?
周朗出了房门,正遇上宋振刚,老宋瞧见他换了袍子,哈哈大笑:“弟妹刚给你送来就穿上了,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刚才干嘛故意冷淡人家。”
周朗笑笑没有搭话,问道:“宋大哥找我有事?”
“嗯,我们来安排一下值守各处的兵力。”宋振刚答道。
二人来到议事厅,按照花名册把捕快衙役分作三班,三成人马由周朗带队去皇宫外面巡查,三成人马由罗青带队,到王府街巡查,其余四成人马由宋振刚带队,在其余各处巡查。
周朗点齐了手下,带队去往城北皇宫附近,刚刚安排好暗哨的藏身之地,就见一个捕快飞速跑了过来。“大人,主簿大人,宋县尉命我来报信,发现逃跑的飞贼朝着京城西边去了。”
西边?周朗凝眉思忖,勋贵之家都在东面,皇宫在北面,南面是商贾云集之地,西面除了一些小作坊、手艺匠人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名满江湖的江洋大盗动手的东西。再往城外想,就是一些陵寝,莫非他想盗墓。还有就是寺庙……
寺庙?
突然,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静淑去了西佛寺……那飞贼或许不是去偷盗,而是为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