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果听到命令,连忙去里屋把华锦拿出来,喊来珮妞,两人拿着华锦的两个脚,展开给赵孝博看,因方素问修改了机子光是布面宽就有九尺,两个小丫头自然不能完整的展示,最后连方素问跟赵孝博也不得不上手。
四人一人拿着华锦的一个脚,却听方素问解释道:“因时间短暂,我也就只织了十尺,虽然不是特别长,但给贵妃娘娘做华服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孝博看着华锦上那只展翅高飞的凤凰,还有围在凤凰身旁的白鸟,连连感叹,“这得怎样的心思跟手艺,才能在纺机上完成这么一副巨制!”他拿着华锦的一脚,猛地上前窜到方素问面前,再次握住方素问的手腕,“这般宏伟,我定要让母后看到它的主人,寿宴上,你也一起进宫吧!”
赵孝博的动作,让方素问倍感压力,她借着要杂果叠华锦,甩开了赵孝博的手,“殿下喜欢民妇的手艺,民妇受宠若惊,却也知道,这种雕虫小技,不足以到贵妃娘娘面前献丑!”
“怎么是献丑啊,放眼整个大靖朝,又有谁能织出这种锦来!你是第一个啊!”赵孝博不依不饶,又朝方素问逼近一下。
方素问浅笑一下,抬手指引赵孝博坐回位置,而后道,“殿下的好意,民妇心领了,但说到底,就算我是第一个,那也不过是一干着粗活的妇人,若是我是平常人家的,倒也罢了,可我偏偏是住在这侯府里!”
赵孝博的眼神瞬间就又落寞了下来,他如一摊撒沙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苦笑着,喃语着,“是啊,你是林景荣的妻子,是林景荣的妻子!”
方素问看着颓废的赵孝博,有心劝说几句,却又知道自己不能上前,前前后后纠结着,却听门口传来,向氏兄弟请安的声音:“给爷请安!”
随后就见一高大挺拔的声音从照碑墙后出来……林景荣来了。
就看那林景荣身穿枣红色的朝服,头戴朝冠,额上冒着汗珠,一看那模样,就知道定是刚从宫里回来,连官服都没来得急换。
“六皇子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大靖朝官场不流行下跪,深作揖便是最高礼仪,林景荣朝着赵孝博便是深深一揖,暗道是,就怕后院起火,就怕后院起火,早上进宫时在路上遇到了六皇子,他问起了华锦的进程,那皇上一把自己留下来议事,扭头见赵孝博匆匆下了台阶,他就猜出指定是来自己家了,还真让他猜对了。
“是我突然想来看看华锦的,没想到已经织好了!”赵孝博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眼睛瞥向林景荣,小性子上头,问道:“父皇召见你,可是为了海寇的事?”
林景荣一愣,平心而乱,他是不想当着女人的面谈论公务,但赵孝博竟然问了,他也只能应声,“是!”他起身,看着赵孝博迷离的眼睛,又想着回来路上赵远的叮嘱,于是又补充道:“圣上还再次说起了殿下的婚事!”
赵孝博一听猛地抬起头,先看了一眼方素问,而后转向林景荣,那瞪圆的眼眸宛如在说,你竟当着方素问的面说我的婚事。
林景荣嘴角一勾,你惦记我媳妇,说你咋地。
方素问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暗道是,你林景荣也有八卦的时候?
“殿下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愁眉苦脸啊!”方素问笑道。
两个原本四目相对的大男人齐刷刷地看向了方素问,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咋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