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的传一法师眉眼平和,眼角风都没扫她们一下,转脸叮嘱小尼:“慧能,把破旧方桌捡进柴房去,顺便去厨房看看斋饭可备好了?”
“是,师父。”小尼低声答应,收捡起被红杏踩烂的小方桌,物尽其用的拿去当柴烧。
“那个,大师呀。”雪芽假咳一声指指墙外隐约传入的暴怒声:“这位耿家恶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传一法师很无辜抬眼,诚恳摇头:“贫尼不知。”
不知?这个撒谎不脸红的出家人当袁雪芽是头脑简单,只会武力解决问题的暴力女?
“四喜,你先扶红杏去洗干净脸,好生歇歇,我跟大师单独聊聊。”雪芽拍拍衣襟捋捋头发。
“好的。”四喜半扶着红杏,吃力的点头。
雪芽将圆润玉臂搭上传一法师,很熟稔笑:“大师,我们好生叙叙旧。走,去你禅房,没关系吧?”
“袁施主,请。”传一法师瞄瞄肩上手臂,轻巧拨开。
到底是主持师太的禅房,清幽雅致,窗明几净,薰香袅袅混和着淡淡烛香,意外的不呛鼻。
奉上香茶,雪芽与传一法师榻上盘腿对坐,各怀心事,面上都若无其事的露出淡笑。
“大师,我不吃素斋,是不是应该另找厨娘单起小灶?”民以食为天。雪芽方才听她吩咐斋饭突然想起这最要紧的一茬来。
传一法师挑挑眉道:“小灶有现成的,只这厨娘得请施主自找。”
袁雪芽笑眯了眼道:“这么说,一会我可以自去村里选厨娘喽,当然工钱自然是我来付。”
“出后院西去,大约两里地有望月村民风淳朴,擅烹饪精手艺的村妇颇多,施主不妨一试。”传一法师良心建议。
雪芽呲牙窃笑问:“大师,你连这都知道?是不是偷偷尝过鲜?”
传一法师不温不火瞟她一眼道:“贫尼主持小庵十年之久,道听途说周边风俗习惯而已。”
嗯,雪芽翻翻眼。也是,住持十年,周围小村风俗概况多少都听说一点这不稀奇。便讪讪叉开话题讨论她的观音庵的安全性。
“大师,我要不要重新换间院子?你也看到了,后墙连着外面菜园子,阿猫阿狗的小毛贼我能应付,万一闹出点桃色绯闻,这传出去不但惹人非议,只怕累及观音庵声誉呀。”
“桃色绯闻?”传一法师这下没法淡定了,瞪大眼:“小施主,这,这未免危言耸听了吧?你?你……”拿眼横扫袁雪芽,禁不住忖:这模样能闹出什么绯闻?
雪芽挺挺胸,支腮妩媚而笑:“戏文上不常说才子小姐后墙相会吗?并且这寺庙呀,庵堂呀经堂充当幽会场所,大师,你看,要不要防患于未然?”
传一法师嘴角抽筋,佛珠在手掌转得更快了。
“小施主多虑了,观音庵附近才子没有,豺狼不少。况且那菜园子未通外界,庵里专营,惹不来小毛贼更吸引不了无聊倒霉的才子。”
靠!这传一法师牙尖嘴利嘴也很损嘛!一点都不像个出世修行人该有的慈悲为怀。
有意思!袁雪芽嘴角微咧,打起精神扯出丝假笑:“那可怪了,我前脚搬来,耿家恶少后脚就准备好老鼠准备吓我,这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大师,你掐指算算咋回事?”
敛容低眉,传一法师语气平淡道:“耿少爷身为安国公嫡长子,身边自有能人异士辅助,兴许真有掐指算出来的呢?小施主莫大惊小怪。”
哟,这找借口瞎瓣水平跟雪芽有得一拼,难怪原先传一法师独独青睐于她。
袁雪芽诧异扬眉,双目定定锁牢她眼神,心念迅速转开。
传一法师什么人呀,岂能让她逼视而退,迎上她审视目光挤出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