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身朝下望,原来这堵断崖并不十分陡峭,离地不过两丈高,杂草丛生,乱石矮林间竟然有条比羊肠还细窄的山道。
“那是……”居高临下一目了然的在杂草窄道发现一团褐色活物。
咦?好像是人?
樊菂匆匆拾起锄头,挽上背篓分开断崖如碗大的杂花,几经周折总算让她寻到通向山崖陡坡,一鼓作气的冲到目标。
果然是人。虽然一动不动的,樊菂还是嗅出活着的味道。
扳转翻身,映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男人脸庞。樊菂根本没在意他轮廓如雕的线条,痛苦紧拧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和微薄的嘴唇。
翻翻眼敛,又搭搭脉,探看舌苔……
樊菂困惑了:此人疑似中某种粉毒,在无解的情况下保持清醒这么久,绝非常人?要不要救?
再抬起他的手,虎口厚茧很明显,十指骨节分明较粗糙。
“嗯……”细若游丝的轻吟响起。樊菂骇然转眼,对上受伤男子猛然大睁的黑眸,脱口:“你醒了?”
“你是……”艰难吐出两字,受伤男子眼前一黑又重重栽进草地中。
好吧,医者仁心,樊菂心软了。
她怕添麻烦,怕招来不必要的祸端,怕救错人什么江洋大盗,采花贼,杀人犯什么的。可是人近在眼前,她又做不到见死不救,只妇撸起袖子先将他拖到崖底一块凸起的大石头旁。折一片如盖大叶成碗状接来崖涧流水清洗伤者。
再采来草药掏成汁强行灌入他口中。又撕开他污迹斑斑的裤管,敷上跌打扭伤草药----接骨她不会-----哎哟,累死她了。
瘫坐伤者旁边,樊菂观察半天气色,伸手把脉,又昂头准备去翻他眼皮。
精光一闪,目光如刀射向她举在眼前的手。
“呃?你……”樊菂唬的缩回来,让凌厉的眼光逼的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看看……对了,你感觉好点没有?”
“你是?”冷光收敛起。声音低沉带点磁性。
樊菂彻底回过神来,绽颜笑:“我是药农,无意中发现你昏倒在草丛中,稍为搭帮了一手,现在好了,你没事。那我走了。”
她拍拍衣襟上的草屑,挽上背篓欲行。
“你是?女的?”
呃?樊菂错愕睁大眼,不假思索反问:“你看出来了?”
伤者忽然闷闷笑了,笑意在喉间震动。以他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憋脚乔装术?
樊菂又羞又窘,黑脸涨成紫红,恼道:“没错。女人就不能是药农了吗?”
“抱歉,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伤者移动了下身体,小腿的痛意随着凉意一块传来。
他扫一眼看清腿上敷了草药,又摔摔头,没有如先前那般千斤重,脑子清醒许多,嘴里好像还有点苦味,似乎在他不知情的意识中吞下什么涩涩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