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害百草堂倒闭呀?”这么久了,陈氏终于熬出一句。
“娘?”俞伯旻大惊失色。
陈氏虽对雪芽长年有家不回,由外祖府上抚养颇有点怨言,却还是保持了最起码的克制,从不当面给雪芽难堪。
“舅母,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雪芽让她没头没脑扣顶谋害老字号的帽子,极度不爽。
“就你方才干的事,那是正常未出阁小姐该干的吗?还有那句什么破口号,什么来着?疑难杂症哪里去?新眉镇上百草堂?……”陈氏气的扶着旁边靠枕调息怒意。
“啊,怎么啦?有什么不对?”雪芽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
陈氏手指她,余怒未消道:“你当百草堂是神仙开的?啊?疑难杂症都上百草堂来治,你给治?治不好又往大门一躺,你管得过来?”
“呃?”雪芽眼睛骨碌:“舅母想多了吧?药铺治病不治命。哪里有许多不讲道理的刁民呢?”
“你,你……”陈氏气的握胸,突然皱紧眉头:“哎哟,心口痛,老毛病又犯了。”
俞氏兄妹紧张扑上前唤:“娘,娘。”
不会吧?这么容易又犯心绞痛了?这不还没赔银子吗?雪芽一旁呲牙咧嘴腹诽。
使女婆子们忙灌水的灌水,找药的找药,打扇的打扇一下就忙乱不可开交。
袁雪芽趁人不注意,脚底抹油飞快的带着四喜,红杏心虚地窜回落梅院。
夕阳霞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半洒上竹帘,逐渐由明转暗,一寸寸揉成暮色。
昏昏午休的雪芽很没形象的趴在龙须草编织的凉席上,嘴角处一块可疑的水渍。黄昏的风恰当好处的轻拂,就连呱噪的知了似乎都唱累了停歇下来
“雪芽,雪芽儿。”大呼小叫骤然冒出来。
雪芽仍趴着纹丝不动,倒是斜倚席榻边沿的四喜被惊醒,方才起身,竹帘一挑,俞仲昊挟带一股热风闯进来嚷:“雪芽儿。”
“二少爷。小姐还在休息,你外面请坐。”四喜揉揉眼睛客气请他。
俞仲昊没理会,大大咧咧走到雪芽身边,戏谑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大声喊:“懒虫,起来啦!”
“啊?什么事,什么事?起火了吗?”雪芽弹身蹦起,张着手左顾右盼。
“哈哈哈……”俞仲昊指着她嘴角那抹口水,抱腹大笑。
雪芽瞪着他,由恼渐羞,最后化成起床气,一拳击向二表哥放肆变形的笑脸。
“咚”快狠准正中目标。
“哎哟,好痛!”俞仲昊捂着鼻子满屋子逃窜。
“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的好梦。没点眼力见的。你说,你是不是欠揍?”雪芽追的他团团转。
俞仲昊边绕着方桌躲,边还不忘调侃她:“好梦?流一嘴口水能是什么好梦?”
“梦到帅哥……”雪芽突然叉腰凶巴巴道:“哎,左公子的消息呢?打听的如何?”
“表妹啊,现在可是你求我?”俞仲昊抖起神气道:“所以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态度呢要放谦和点,眼神要柔和点,表情要和蔼点……”